第六十七章 死斗-《余烬之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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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个诅咒,无比恶毒的诅咒,不死不休的诅咒。

    黑暗之中,叶加大剧院俨然变成了古老的决斗场,怪物们在其中的昏暗穿行、厮杀,将积怨已久的仇恨与怒火在这一刻通通发泄出来,燃尽一切。

    流离的烛火将急速前行的身影勾勒,常人的视力难以辨认他们的形态,宛如雷鸣的剑音紧随着他们,就像疾驰奔走的雷霆,一刻也不曾停息。

    撞击、分离,积蓄力量,再一次撞击在一起,剑刃交加。

    两双炽白的眼眸互相凝视着,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撞击在了一起,此刻在两者之间的战斗已经不存在什么技巧可言了,只是纯粹的暴力,发泄着纯粹的怒火。

    剑刃切割在致密的黑甲之上,迸发出尖锐的声啸,将硬质切碎,令鲜血从甲胄的缝隙之中涌出,可有同样致命的枪击被扣动扳机,弹丸贯穿了鲜红的长袍,命中了其背后的墙壁,留下一道道弹孔与血迹。

    受创的两人都似乎都短暂地失去了力量,从疾驰中坠下,摔进无际的黑暗之中,寂静降临。

    他们似乎是死了,但很快寂静便被沉重的喘息声打破,在这宁静的世界内,心跳声犹如战鼓般响亮,而这声音开始加速,就像急促的鼓点一般,最后抵达了峰值。

    升腾的焰火点燃了周遭的一切,死去的怪物再度苏醒了过来。

    这一切就像维京人们的传说一般,英勇的战士们在这英灵殿内相聚,厮杀、死去、苏醒、再度投入永无止境的厮杀之中。

    “你要比之前强大了不少嘛,洛伦佐·霍尔莫斯。”

    声音带着金属的音色回荡在这黑暗中,劳伦斯从破碎的废墟之中爬起。

    此刻他狼狈极了,身上尽是伤疤,一道又一道的剑击几乎将他的躯体撕碎,但好在猎魔人生命力的强大,断裂的肢体间由那猩红的血丝连接着,而后那些丝线越来越多,就行缝纫线一样,将破碎的躯干再度缝合了起来。

    “真不错啊,劳伦斯,没想到我还有机会,能再杀你一回。”

    黑暗的另一端,洛伦佐背着沉重的大提琴箱缓缓出现在了视野之中。

    漆黑的甲胄早已破碎不堪,但在这喘息的时间里,更多致密的硬质填补着破碎的部位,就像蜕皮一样,漆黑的鳞甲从甲胄之上剥离,化作尘埃散去。

    洛伦佐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钉剑,虽然是由柏铁制作,但在这高强度的作战下,它也已经歪歪扭扭了起来,一道清晰的裂痕贯穿了剑体,仿佛再有一击,它就会被彻底粉碎。

    “反应这么平淡吗?我以为你再次见到我,你会显得……更激动一些。”

    劳伦斯也丢掉了手中的断剑,从身后的剑袋之中又抽出了一把钉剑,正如那时他在列车上与洛伦佐的死斗一样。

    “对,更激动一些,就像之前那样,愤怒地挥剑,向我质问那被刻意隐瞒起来的故事。”

    劳伦斯发出阵阵笑声。

    在他的眼中,洛伦佐变了,倒不是说变了一个人,而是他变得更加沉稳了。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洛伦佐身上散发的狂怒,但这一次洛伦佐不再像之前那样莽撞,狂暴中依旧有理智紧绷。

    当然,他也注意到了一些更为细小的变化。

    甲胄的缝隙之内有炽热的焰火升腾着,它远比一名普通的猎魔人,所能激发的净焰还要强盛,不止如此,还有洛伦佐那可怕的生命力。

    劳伦斯还记得列车上的死斗,洛伦佐在自己的面前毫无抵抗的能力,可现在他不仅能承受住自己的攻击,甚至比自己更快,更强大。

    “你究竟经历了什么呢?洛伦佐·霍尔莫斯。”

    劳伦斯疑问着,但没有人回答他。

    可他已经知道答案了。

    面具之下扭曲的脸庞露出一个邪异的笑容,他嗅得到空气中那令人作呕的味道,缄默者的味道。

    洛伦佐与他一样,都植入了缄默者的血肉,甚至说在这漫长的时间里,他们体内的秘血也在一点点地被血肉所提纯,变成纯度更高的秘血。

    圣杯之血。

    洛伦佐·霍尔莫斯也踏上了那条禁忌的破碎之路,劳伦斯的旅途并不孤单。

    缓缓前进着,靠向对方的同时也在警惕地打量着对方。

    劳伦斯突然停住了步伐,他抬起了钉剑,面具之下的焰火微微摇曳,最后他似乎确认了一件事。

    “所以你不是洛伦佐·美第奇?果然,那个家伙终究还是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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