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如果他们依然敢来,那便不妨一战!” “哦!”,庆云终于有了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便随口问了一句, “那后山的防备也有人布置了吧?” 他有此一问,本是因为今日早些时候在后山吃了个瘪,故而至此时仍念念不望。 可是这话听到两位首座耳内,两位大师不免面色一齐大变。 空空空空面色凝重,向觉法问道, “后山有胡保义那个老家伙坐镇,应该出不了什么岔子吧?” 觉法此时心中隐隐也有惴惴之感, “若是临机应变,世玉檀越应该没有问题。 可是,可是碰到这衔枚军,他能否及时查知,贫道也不敢保证。 如果对方的目标不是我们,那到真有些棘手。 现在派人去后山传讯,怕是凶险万分,看来只有贫道亲自去走这一遭了。” 庆云对这位号称“比肩华阳”的觉法大师一直十分好奇,当下自告奋勇道, “大师,等我一下,我与大师同去!” 说罢他一个鹞子翻身转回屋内,和大哥二哥简要了说了一下情况,嘱咐他们等待寺内统一防毒安排,便告辞离去。 小龙王和祖暅之都非扭捏之辈, 他们一个需要护持寺内二皇子的安危不可擅离, 一个是照料刘赢的关键, 虽然都知道庆云此去凶险,却也不会在此时作态,只是互道珍重。 等到庆云再回到梁上,空空空空已然离去,想是为了张罗寺内布置。 觉法却依然面带微笑地在等着他,似乎对他的勇气颇为嘉许, “走吧!” 随着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吐出,一只手掌忽然托在了庆云臂弯。 庆云只觉得身体一轻,仿佛变成了棉絮一般, 然后一股推力助他腾身而起,顿时让他恍若回到那日梦中, 乘鸢滑翔,向那浑浊的夜色中直掠而去。 “闭气!” 在高速行进之中,觉法的声音依然沉稳如常。 庆云也自然依言不忤。 “吐气!” “闭气!” “吸气!” 觉法在沉浮之间,不停变换着指令。 庆云每次按照觉法的号令施为,都会感觉脚下松弹绵软,如踏中云雾, 觉法的托力及时送来,旋即便可腾身而起。 那吐气与闭气的时机都选择得恰到好处, 吸取时天地间的元气仿佛不请自来, 呼出时又恰好是顺风吐息毫无阻碍。 此时月光下的奔跑,仿佛是吸食了王母神药的嫦娥,正在感受那种肉体即将脱离束缚的过程,伴着有节奏的催促和指引,似是随时都可能飞升,将灵魂在一阵战栗中抽离。 那阵战栗来的非常忽然,非常激烈。 庆云只觉得两股热浪从两侧腰眼炸开, 换用现代语言,就是肾上腺素瞬间大量分泌, 然后失重的感觉遍布全身,五脏六腑都像被浸在了温水当中。 他睁开眼睛,发现月亮的尺寸正在变大,他似乎真的飞了起来! 他的惊叫声划过夜空,在角羽之间不住颤抖,但自己却完全听不到。 当他的身体达到最高点,忽然一个停顿,转而向下坠落, 这个过程只是一瞬,但对于庆云来说却如万年漫长,所有的景物均在这一刻定格。 当他的目光转而俯瞰,便能清晰的看到七名黑衣人,自七个角度,以七种不同的姿势凝在空中; 四下的树枝随风弯折,却没有摆动; 被惊起的夜枭怒目圆睁,双翅都未来得及打开,呈捧腹状飘浮在梢头。 银色月光下,整个世界都是静止的, 除了一道残影—— 藏青色的僧袍划出泼墨般的拳意,七起七落,便在一气间呵成。 庆云的身体忽而如流星般砸落,视线逐渐模糊,贯耳的风声不断加剧,直到近乎爆裂。 如果以这样的速度撞击在地面,只能留下一坑血肉。 一道横风倏然倒卷,将庆云带得斜飞了出去,身形不断地在空中旋转,也不知道是在翻滚还是侧旋,只把他绕得一阵头昏眼花几欲作呕。 随后庆云只感觉似乎被人一把拎住了后领,过度缺氧的大脑瞬间断片。 等到他逐渐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被觉法拽着衣领疾奔,身体就像是纸鸢般半飘在空中。 觉法似乎已察觉到庆云的神智在逐渐恢复,沉声嘱咐道, “保持方才所授呼吸节奏,不要慌乱。 你需要知道,只有适应速度,才能掌控速度。 只有适应力量,才能掌控力量。” 庆云在方才那恐怖的坠落速度中对身体和神识失去控制,而在觉法看来只不过是缺乏锻炼,能力不足而已。 于是庆云只得在心中反复念叨着大师的箴言,呼吸逐渐调匀,果然感觉在眼下这种高速运动中适应了许多。 适应,是掌控的第一步。 人不适应环境,如何掌控,改变环境? 人不适应规则,如何掌控,改变规则? 难得有这种仰望星空,翱卧飘游的体验, 庆云不禁思绪万千,展开头脑风暴,仔细地体味着这种状态。 冥想,便是帮助人适应环境最佳的手段。 觉法仿佛察觉到了庆云的变化,似是颇为欣慰, 他复又发力奔行片刻,忽然“噫”了一声,放缓了脚步。 庆云只觉得身子一浊,向下坠去。 但他此时已经完全夺回了对身体的掌控,虽然变化突兀,依然借力旋身,侧跨两步,站稳身形,茫然问道, “怎么了?” 觉法见眼前年轻人资质颇佳,这么快就适应了高速运动,目光颇为嘉许,语气也格外缓和, “嗯,前方仿佛有人先我们一步上山报警了。” “哦?”,会是谁? 如果是某院首座,想来觉法大师不会不知。 庆云侧耳细听,似乎前方隐有金铁交鸣之声,有人已经动上了手。 一声闷哼传来,庆云觉得那声音颇为熟悉,忙拔足奔行,赶了上去。 一尊铁塔般的大汉软倒在一颗古松上。 饶是那松木高可擎天,围盈五抱,此刻都仿佛岌岌可危,时刻将倾。 那大汉肋间有一道异常凄惨的刀痕,血如泉涌,显然是被重武器所伤。 庆云冲上去见时,果然是那来自南齐的席阐文。 赤斧此时正软垂在一旁,贪婪地饮着主人身上滴落的血液。 庆云扯破衣衫,胡乱的塞在席阐文伤处,希望能暂时缓解血液流出的速度。 “交给我吧!” 树林暗处传出一个声音,紧接着又挤出一个高大身影,正是萧云长。 庆云见是他,便也放下了心。 他请知萧衍定在不远处,忙与云长赤斧二人告辞,向前赶去。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