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北以卢小小的双重身份引出了列强工业化的现象和本质，然后又提出了消灭九州中间商的想法。

    卢小小和周历都是一脸懵逼，中间商，什么中间商？

    “你就不要卖关子了。”周历看叶北突然停下了，催促他快点说下去，虽然平时周教授很少思考这些问题，但现在听叶北说得有趣，所以想继续听下去。

    “接下来的内容就属于我们原子核的核心内容了，你们听了可不能出去传播，只有加入我们原子核之后，才能把我说的这些告诉他们作为指导思想。”叶北很严肃，他希望眼前这两位都能保密。

    卢小小心想自己好像也没有同意加入原子核，不过这个时候她还是点头了，算是默认自己已经是原子核的一员。

    “其实很简单，这个问题不仅仅是阻挠九州工业化的原因，也是九州历史上不断改朝换代的原因，就是因为九州大陆上一直存在着一批赚取差价的中间商。以前有皇令不下镇的说法，说是皇帝最多就是管理到城这个单位，再往下镇、村、亭就不归皇帝管了，而是当地的中间商管管。皇帝要收税，都是这些中间商来办理的，于是他们就可以欺上瞒下，多收却少交，里面的差价就全部中饱私囊。”

    “那不就是地主么。”卢小小表示叶北还真是滑稽，地主就地主，还什么中间商。不过听了这些，她不由思考起来中间商和工业化有什么关系，她觉得现在大量的名族企业家都是地主开始的，通海城里的商铺也多为地主所有，通海城有这么发达的贸易经济和这些地主是脱不开关系的：“我觉得你说的不对，你说的都是老黄历了，都是大北朝以前的事情了，而现在，就拿通海城来说吧，地主是工业化的领头羊，我们通海城的工厂、商店很多都是他们出资引入技术制造的，你说要消灭中间商，这不就是自掘坟墓么？”

    周历又点头，他都不知道听谁的好了，都好有道理，他是个搞技术的，对这些战略问题没什么见解。

    叶北看卢小小也不只是在听，同样也在思考，心想果然是个奇女子，不是为了反驳而反驳，而是结合实际情况进行反驳，至少说明她很了解通海的情况。

    “然而这就是问题。”叶北说道：“工业是需要农业剩余才能展开的，中间商为什么能有钱投入轻工业？就是因为他们从农村抽取了大量的农业剩余，这导致农村的情况急剧恶化，看通海城的东城区就知道，现在有大量的破产农民已经失去了土地，中间商的行为让本就艰难为生的农民更加雪上加霜。同时这些中间商还会想方设法把自己的资产转移到国外，逃避税收，这就和以前一样的欺上瞒下。”“所以我们要消灭中间商，就是要确保在获取农业剩余的时候，农村的人能吃饱饭，能不用担心被工业化杀死。其次将中间商的利润集中起来引入大投资的重工业，以此建立完整的工业体系。当然这也只是解决了一个问题罢了，接下来还有工业的市场问题。”

    “这才解决一个问题？”周历已经有些透不过气了：“这一个问题就难于上青天。”

    “确实很难，因为我们九州人是原住民，不像列强那样可以在殖民地把原住民全杀了，自己占据土地，可以毫无顾忌地掠夺。而我们首先要考虑的就是农民的生存问题，而为了让他们生存下来，我们就必须要解决掉中间商，损有余而补不足便是这个道理了。”

    卢小小忍不住说道：“你还真是无情，现在通海城多少年轻人希望‘脱九州入圣恩’，甚至不惜抛弃文化。但听了你的分析，抛弃文化根本不足以完成这个目标，要真正完成目标必须杀绝九州的底层原住民。”

    “他们只看到了列强的强大，就一厢情愿地认为在列强强大外表之下定然是高人一等的文明，却不会想到工业化根本不是什么浪漫的事情，列强文明也并不高人一等。”叶北说道：“只可惜他们的眼光看不到本质，只看到点皮毛。”

    “消灭中间商只是解决了资源的问题，那么市场的问题呢？”卢小小说道，她承认之前叶北说的确实是以前那些前辈考虑不到的，毕竟那些前辈都是中间商，不可能说自己打倒自己的。

    只是消灭中间商之后呢，九州生产的商品卖到哪里去？列强可以把商品卖到战舰所到之处，那九州呢，难道也学列强？

    叶北心想之前自己和苏峰讲过，最后把他吓一跳，现在自己就不说了：“第一步还没有走好，就别想第二步了。再说了我们原子核也不是搞这些斗争的，我们是技术向的，为的是突破列强的封锁，而不是去和中间商斗争。我们要搞清楚自己的定位，我之所以说了真多是想要告诉你们原子核的工作是有价值的，我们的努力是为了没有中间商的新九州而准备的，我们不能懈怠，必须不断地发展技术，特别是未来八十年里绝对是电气时代的发展，我们现在还没有多落后。我们虽然在蒸汽大机器时代落后很多，但如果把握电气时代，说不定还能弯道超车。”

    卢小小还希望叶北多说一些，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以前不管听科学家讲述现代科技或者是国际形势都没有这样的期待。只能说叶北看问题真的太清晰了，清晰的让人怀疑他是不是预知了未来。

    不过叶北也没说错，原子核看中的还是技术，而他对未来技术的看法依旧很是犀利。

    “弯道超车，叶先生好志气。”卢小小听过很多科学家的讨论，却没有一个人提出未来是电气时代：“只是不知道叶先生为什么认为未来是电气时代呢？”

    “因为电气时代正在把全世界缩小，这是有利于工业化产生的资本发展的，所以资本会不断投入电气产品，电气时代自然会大发展，所以我们原子核的主要目的就是抓住电气时代，发展各种发电设备以及电子产品，以此来获得更多的主动权。”叶北说道：“不知道我的回答，你还满意么？”

    太满意了，卢小小现在已经决定加入原子核了：“那么接下来我们该干什么？”

    “发展原子核，建设实验室，然后就是秘密地研究技术。我们要悄悄地进村，打枪地不要。”叶北表示要低调发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