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繁星是被轻轻推醒的。 这一个月,她一睡下就不容易醒,迷蒙之中仿佛听到耳边有人不厌其烦地唤了她很久。见唤不醒,便隔着被褥轻轻地推了推她。 似乎注意到她要醒了,唤她起床的人沉默着将她扶起,用浸了热水的帕子轻柔地擦拭着她的脸。 她懒洋洋地任那人摆弄,早已习以为常。 自从失去灵力后,她整个人就很容易疲乏,早上起来的时候,全身无力,于是支着眼皮,眼睛睁开一条缝,打量着萧湛俊美的脸庞。 人人都说她会教徒弟,要她说,要收了个这么孝顺的徒弟,不尽心都不行。 只是不知道为何,见他这么殷勤地伺候自己,事必躬亲的样子,她心里就觉得痒,心痒的感觉从心底一路滚了出来,混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心情。 虽说两人是师徒,但到底也是男人和女人,像这样伺候她起床,怎么也该是温暖做,而不是他,但是这事情她说了不下五十遍了,他就是不肯,好似她失了灵力,手脚也废了似的,她向来是宠他的,往往最后妥协的是她。 就因为她灵力全失,徒弟们都非常统一地认为她是废人了,平常走一走,都怕她会摔死自己,非要一个个跟在她屁股后头,徒弟如是,狐蝶就更如是了。 只是这货还能抽两下,徒弟们她是舍不得打的。 为了不让彼此尴尬,她只好睡觉的时候穿严实点,亵衣外还穿着中衣,幸亏现在是秋季了,不会热得慌,因此也不会发生春光外泄的事儿。 这伺候她的活,狐蝶肯定也抢着干,但是被她无情地拒绝了。 让这只成天发浪的妖每日叫她起床,她还不被他在被窝里扒干净了,她可不会犯这种错误。 醒后,她打了个哈气,下意识地伸了手,挠了挠萧湛的下巴,跟对待宠物似的。 “这一个月,你天天在我身边伺候,不嫌累啊。还有,每次叫醒我的时候,做什么这么小声,下次唤我起床的声音可以大一些。” 萧湛摇了摇头,耐心地取来她今日要穿的衣服,说道:“无甚作用。” “……” 也是,这一个月她只要一睡着,就像大狗熊冬眠了一样,要喊好几声才醒得过来,估计就是地震了,也要叫上几声才能醒。 唉,这失去灵力的日子,怪难受的,什么也不能干,师兄也不许她离开披霞殿,她每日百无聊懒的身上都快长蘑菇了。 她坐起身,双手高举,伸了个大懒腰,扭了扭脖子道:“明明睡得很足了,怎么还是感觉特别累呢?”说完,她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气,头一仰,又倒回枕头上了,刚要闭上眼,萧湛又推了推她。 “师尊,睡太多对身体不好。” 她也不知道对身体不好,可是就是困呢,而且每日起来也不知道干什么,无非就是指导三个徒弟练剑,要不就是让狐蝶抓两只虹桥阵的草妖花妖过来玩,还不如睡觉呢。 但是萧湛是不会让她继续睡的,又将她扶了起来。 “师尊,起来吃了早饭再睡。” “……” 吃完早饭再睡和现在睡有区别吗? 萧湛似是看出了她心里的想法,道:“不吃早饭,伤胃,师尊已不是小孩子了。” “……” 到底谁是师尊,谁是徒弟啊!? 好吧,听徒弟的,起来! 萧湛将衣衫放到床上后,走到了屏风后头,等着她换好衣服。 她自行换了中衣,但是外头的袍子,每次都不知道怎么穿,乌云宗的校服特别繁复,尤其是峰主的服制,上一世她就是个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人,这一世也没差别。 “阿湛,过来帮帮我。” 萧湛走了过来,瞧她将外袍穿得乱七八糟的,很自觉地动了手,展开衣袍。 她配合着伸手入袖,笑道:“有你在就是不一样。” 萧湛霎时一僵,脸没红,耳朵根却粉红了。 待她被自己的宝贝徒弟伺候得穿戴整齐,威风凛凛了,她晃荡着到了镜子前,照了照,觉得徒弟打得蝴蝶结都好看,,又说道:“我的簪子呢?” 萧湛将她常戴的兰花簪子捧到了她跟前。 她随便挽了发髻,将簪子插了上去,对着镜子左看看,右看看,回头笑着问:“好看吗?” 她就是随便问的,但是萧湛稍稍退后一步,视线微垂,纤长的睫羽在眼睑处压下细碎的阴影,“好……好看!” 她见他离得那么远,自己笑着凑上去,贴着他的耳畔低语,“做什么回答的这么小心翼翼?” 她温热的吐息将他白玉般的耳根染成了嫣红,她发现后,直直地瞧着他的耳朵,都红得似要滴血了。 这是害羞了? 哈哈哈,忘了,徒弟长这么大,还没谈过恋爱呢。 萧湛抬眼正欲解释,却在触及到她微微松散的衣领里露出的那截天鹅颈,顿时如同被针扎了似的,迅速地撤回了视线,下一瞬就跟踩了猫的尾巴一样,卷起她换下的衣服,夺门而出,沿途还将一把椅子给撞倒了。 繁星张嘴刚想说些什么,便看着他玄色的衣角在门处转角没了影儿。 “……” 反应怎么这么大,至于嘛,开过玩笑而已,这样就害羞,那以后遇到喜欢的仙子他还怎么上去勾搭? 她思索着要不要再开一门课,教教徒弟们有关怎么和异性相处的知识?这可是有大学问在里头滴,徒弟们年岁都大了,是该发展发展感情线了,她可不想徒弟们以后变成单身狗啊。 唉,她又被自己感动了,看她多为徒儿们着想。 外头,萧湛蹲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耳朵,下一瞬,便如同抽了筋骨一般,仰面将额头往墙上撞,然后又生无可恋地盯着墙面看了一会儿,似是与墙生出了仇,额头又撞了上去,将墙砸得“咚咚”响。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