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回 敬仰 中风-《旺门佳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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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嫂两个遂移到榻上,各自靠了一个大迎枕,继续说起话儿来。

    只是说得二人都累了困了,不知不觉睡着了,又睡醒了起来,天色也暗了下来,都没等到裴二奶奶过来。

    季善不由皱眉,“莫不是遇到什么事情耽搁了?”

    罗晨曦道:“要不使个人去瞧瞧?”

    季善忙摆手,“不用,也不着急,就是想着我二哥说了二嫂下午要来的,他们一向又守时,怕出什么事儿。不过青天白日的,想来也出不了什么事儿,大抵是银子一时不凑手,或是遇到了什么突发情况吧?看明儿她来不来吧,不来再使人去瞧也不迟。”

    罗晨曦忙道,“什么银子不凑手?善善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事儿呢?难道,你在京城开分店,没打算找我拿银子呢?那可不行,我都已经准备好了,你必须找我拿银子,不能找别人,裴二爷和裴二夫人也不行,不然我跟你没完啊。”

    季善哭笑不得,“不是都说‘一孕傻三年’吗,你怎么还是这么敏锐呢?且哪有上赶着借人银子,惟恐借不出去的啊,你银子多得烧呢?”

    罗晨曦道:“我就是银子多得烧,不行啊?反正这事儿就先这么定了,你别再麻烦裴二爷了啊,再说了,我不是飘香的股东吗,既是股东,不该出银子呢?”

    季善正色道:“晨曦你先听我说,这事儿不是银子不银子的问题,我当然知道你拿得出这个银子,我也有信心过不了多久,就能如数还给你。可咱们之间已经这么好了,不需要通过这些小事来证明了,我与夫人和我二哥之前,却终究跟寻常的母女兄妹不一样,属于近了也不好,远了也不好那种。这近了吧,你也知道他们一直都想补偿我,可我实在不愿意接,我与他们往来,也不只是因为血缘亲情,更多还是因为他们对我好,大家才能走到今日。”

    “可再远了吧,他们心里肯定难受,觉得我始终没有原谅他们,始终与他们还是有隔阂;我心里也过不去,他们待我的真心我真的感觉得到。所以就想着,找他们借银子,毕竟几千两纵于他们来说,也算不得小数了,能一次借给我还不收利息的,除了至亲,除了放印子钱的,还能有谁?同样的,这么大的数目我也肯向他们开口求助,就是显然没再拿他们当外人,不然肯定想尽一切办法,也不会向他们开口的。如此一来,他们心里多少能好受些,我心里也过得去了。所以,你能明白我吗?”

    她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罗晨曦自然明白了,嘟哝道:“行吧,你总有自己的道理。不过下次你得先考虑我了啊,不然真要恼了!”

    季善笑不可抑,“真没见过你这样惟恐银子借不出去的。放心放心,等回头飘香扩大规模时,你想不借我银子都不成。”

    “这还差不多……”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就听得沈恒回来了。

    季善忙起身迎了出去,终于看到了一身鸦青官服,还戴着黑色官帽的沈恒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只差立时冒星星眼了,“早上听杨柳青梅都说,相公你穿官服特别好看,气势一下子就出来了,我还当两个丫头在夸大其词呢,没想到是真的,我相公真是太好看了!”

    沈恒本来一回家就能看到季善,心情已经够好了,又听得她如此毫不吝啬的夸赞自己,霎时更是连眼角眉梢都是柔情,低笑道:“‘吾妻之美我者,私我也’,倒不想有朝一日,我竟也能体会到邹忌的心情呢。”

    季善笑嗔道:“我分明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你却偏扯什么邹忌,莫不是也想跟邹忌一样,享齐人之福,才好说‘吾妾之美我者,畏我也’呢?哼,警告你,趁早打消了念头的好啊,我可是不容人的!”

    沈恒闻言,就故作畏惧道:“放心放心,家有河东狮,我万万不敢的。”

    “你说谁河东狮呢?再敢胡说八道,揪你耳朵了啊。”

    “好娘子好娘子,我不敢说了,青天白日的,你好歹给我留点面子……”

    夫妻两个耍着花枪回了屋里,待沈恒换下官服,梳洗一番后,才问起季善白日都做了些什么来,“善善你身体还没复原,除非天大的事,旁的都不必急于一时,且把身体先养好了是正经。”

    季善笑道:“我本来也什么都没做,就上午二哥过来,陪二哥说了一会儿话,之后浚生回来,问了他几句话,然后就不是吃睡就是跟晨曦说话儿,能累到哪里去?你就别担心我了。”

    沈恒道:“我好好儿的娘子不过几个月不见,就瘦得快变了一个人似的,我怎能不担心?今儿有乖乖吃饭,乖乖喝汤吗?”

    季善呵呵,“旁边有晨曦那个牢头盯着,我能不乖乖吃乖乖喝吗?关键除了一日三餐,中途还要投喂我无数次瓜果点心,这马上又要吃饭了,我肚子还一点儿都不饿,可怎么办呢?”

    沈恒见她脸都皱成一团了,好笑不已,伸手捏了她的脸一下,才笑道:“不饿也少吃一点,等过两日我就休沐了,到时候就可以陪你了,好不好?”

    季善“嗯”了一声,“好吧,那我们过去吧,别让晨曦和妹夫久等了。”

    夫妻两个便起身去了罗晨曦院里。

    一时开了席,赵穆先敬过季善与沈恒一杯酒后,便把午间与季善说过的话,大概又与沈恒说了一遍,“就算兄嫂搬出去后,与我们便不能同住一个屋檐下了,但只要我们的心始终是贴在一起的,不管离得是远是近,也没什么差别。只是一点,兄嫂若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还请务必开口,不然我和曦儿都得难过了。”

    沈恒原本还有些发愁赵穆与罗晨曦会坚持留他们,没想到赵穆却是如此轻易就松了口,心知都是罗府台那封信的缘故,忙笑道:“妹夫便不说,我们也肯定不会与你客气的。”

    季善则在一旁又小声哄了罗晨曦一回,才哄得她彻底高兴了起来,“那到时候善善你要给我留一间屋子,方便我随时回去住啊,也省得某人以为我在京城没地儿可去,有恃无恐,就可劲儿的欺负我。”

    说得赵穆哭笑不得,忙喊冤道:“我几时欺负过曦儿你了,不都是你在欺负我吗?远的不说,就说前夜,你怎么躺都觉着不舒服,踢的人不是我,你想喝水了,踢的人不是我,觉得热了,给你打扇的人也不是我呢?你可不能冤枉我,尤其不能当着兄嫂的面儿冤枉我啊,不然还真以为我欺负你呢。兄长虽是文弱书生,却是舅兄,真要打我,我难道还能还手不成,还不是挨打也白挨,到时候心痛的不仍是你自己呢?”

    罗晨曦早已红了脸,“我给你怀孩子这么辛苦,你不该给我做点儿事呢?谁又要心痛你了,你快别口无遮拦了,善善和师兄还在呢!”

    季善似笑非笑,“你还知道我和你师兄还在呢,如此的旁若无人,要打情骂俏不知道等我们走了,你们关起门来慢慢儿打慢慢儿骂呢?真的是,狗粮都吃饱了,还吃什么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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