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只有香如故-《边月满西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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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往前走一会儿,有一处镇子。”

    李俊昌说道。

    他对鸿州的了解,远在众人之上。

    金爷长期呆在偏远的矿场,就连鸿洲与府城现在的变化,都足以令他迷路,对于这些细节的地理,自然是好不知晓。

    青雪青肚中很是饥饿,身子已经有些发冷,还有些瞌睡。

    说来也奇怪,人肚子饿的时候总会瞌睡。

    就像大多数野兽们在冬天寻不到事物,就会选择冬眠一样。

    睡觉总是可以让自身的消耗减缓到最低,最小,也算是一种自我保护。

    “小镇上估计没有什么青妹爱吃的东西……”

    文琦文说道。

    “出门在外,你不是州统公子,她也不是青府小姐。没有那么多可以挑剔的余地,况且这样挑剔,也着实算不上高贵。”

    金爷冷冷的说道。

    在他眼里,高贵其实就是一种规制里的东西。

    青府是一种规制,鸿洲也是一种规制。

    在规制之内,条件允许,青雪青和文琦文可以摆足了自己的派头。

    但高贵向来都是由内而外的,没有高贵的骨血,哪里来该贵的皮肉?真正高贵的人,从他的每一个毛孔,每一个发丝都可以看出与众不同。

    金爷虽然有很多奢华的鹰架,可是他从来不觉得自己就是一个高贵的人。

    因为他觉得自己的品质还没有达到那种境地。

    高贵的品质,首先不会有下作的想法。

    没有下作的想法,也自然不会有下作的行为。

    但金爷却是做过不少脏活,也耍过不少心眼。

    光凭这两点来说,他就算不上高贵。

    一个萝卜一个坑,屁股抬起来都有屎。

    这就是金爷对自己的评价。

    若是要硬算的话,金爷高贵的无非就是一个简单的灵魂而已。

    毕竟他睚眦必报,胸怀并不宽广。

    如果要把高贵搞得太复杂,那就不是高贵了,而是虚伪。

    只有虚伪的小人才是心思复杂,才会把自己抬到一个所谓的高度。

    但这种没有任何内涵的高贵,之凭借着外物来撑起台面,其实和龌龊并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文琦文在金爷这里不声不响的碰了个软钉子,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尖,随即不再言语。

    金爷朝后放对着一行人马招呼了一声,便浩浩荡荡的朝着李俊昌指的小镇方向走去。

    与其说是一处小镇,不如说是一座山城。

    鸿洲多山,人们的聚集地,往往都在山坳之中。

    毕竟这矿藏都在山中,若是山少,矿藏也不会这么丰富了。

    这里看上去还不是个小地方,大约有几百户人家。

    李俊昌说,自己上次途径此地时,已经是好几年前了。

    当时这镇子还远远没有如今的规模,大地也也就堪堪上百户冒头罢了。

    现在的时候,可以算是清晨。

    东方刚刚露出鱼肚白。

    可是这晨曦还未能穿透大山的层峦叠嶂,照进来,因而这镇子中还是一片漆黑。

    可是家家户户的门口竟是都点了灯,这不由得让众人很是奇怪。

    金爷和李俊昌对视了一眼,但这里着实是最近的去处。

    不单单是青雪青,暗些鸿洲州统府中的人,也早已是人困马乏了。

    进入了镇子,众人这才看到,有许多军士,手持兵刃甲帐,正在镇中来回穿梭搜查。

    为首的一位军官模样的人,文琦文曾在州统府中与其打过照面,正是鸿洲的一名府令,名为张建龙。

    看到是自己人,顿时松了口气。

    “张府令这是在执行公务?”

    文琦文一马当先,走上前去拱了拱手问道。

    张建龙或许是因为早起没睡够的缘故,拉成了连,正站在那厉声训斥着两位下属。

    “没看到老子正在有事?滚远点,否则一并扣下!”

    天色昏暗,他对文琦文这位州统公子也不甚了解,开口就怼了回去。

    文琦文笑笑,也不在意。

    随后从翻身下马,牵着缰绳,静静的走到了张建龙身旁。

    张建龙正愁一肚子火没处撒,看到这人竟然还如此大大咧咧的走了过来,心里顿时一阵暗喜……

    想带他走进了,自己骤然拔刀,定能把他吓的屁滚尿疗,一裤裆黄白之物。

    到时候,再随即找个名头把他关上几天,也算是给自己找个乐子,出出气。

    “当啷!”

    文琦文距离这张建龙还有两三步之遥的时候,他的刀已然出鞘。

    电光火石之间,只看得一抹白一闪而逝。

    张建龙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的竟然不知怎么就鬼使神差的重新插回了刀鞘之中。

    如此诡异的情形,把他的额头上都惊起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

    连连后退的同时,更是准备大声吆喝、

    “大胆!竟然敢对公子出刀?!”

    张建龙刚刚常开嘴巴,声音才从胸腔往嗓子眼走着的时候,文琦文身后的州统府亲兵就冲了上来。

    他们一拥而上,把文琦文护在身后不说,更是把张建龙团团围住。

    张建龙定睛一看,四下里都是明晃晃的刀锋,心中也是无法冷静,只得再度拔刀。

    可是方才这些人说了一声“公子”,却又是让他犹疑不止……

    接着这么多刀锋的反射的亮光,他总算是看清了文琦文的面庞。

    不得不说,文琦文的五官和他的父亲,鸿洲州统文听白是极为相似的。

    唯一不同的就是文听白皮肤较为黝黑一些,而文琦文却是极为细白,这点恐怕是随了他早已过世的娘亲。

    “原来是公子!在下着实不知,还以为是歹人!万望公子见谅!”

    张建龙看清之后,立马扔到在地,随即抱拳躬身,对这文琦文说道。

    “无妨,我也是一时兴起,想与张府令开个玩笑罢了!”

    文琦文笑着说道。

    走上前去,扶着张建龙的胳膊,让他站直了身子。

    张建龙的心中一阵感慨……

    早就听说这位公子很是贤明,平日里从无做派,当下一看,却是果然如此。

    只有方才被张建龙痛骂的极为部下,此刻看到自己上司吃瘪的样子一个个儿的暗自捂嘴偷笑。

    没有笑出来的,心里却是也乐开了花!

    这感觉,简直比他们亲自上去一人抽张建龙几个大嘴巴子还要过瘾!

    张建龙是行伍出身,没读过什么书。

    要说文化,也就是能认识点字儿而已。

    连他自己的名字,到现在却是也写的歪歪扭扭的。

    可以算得上是半个泥腿子,身上总是有股子江湖山大王的匪气,就连他却手底下的兵士也是如此。

    他骂了军官,军官就去骂兵头儿,兵头儿再去骂手底下的军士,最后便是老兵欺负新兵,新兵没处去撒火,只得朝那火头军抱怨几句今天的饭菜没什么肉。

    “张府令这是在执行公务?”

    文琦文问道。

    这句话最开始问的一模一样。

    但得到的回到却是大相径庭……

    上一次文琦文如此问出口时,换来的却是张建龙的拔刀。

    可是只过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张建龙却是就客气恭敬起来了。

    “回公子。在下是奉了州统之名,前来此地盘查饷银被劫夺一事。”

    张建龙说道。

    文琦文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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