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天山疑棺(七)-《沧海默浮生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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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冰棺里的女人到底还无法确定具体身份,即使是司徒眉也无法光凭一个模糊形影便断定此为栖山道人。

    鬼曳也尝试着探了棺中之人的灵,却发现其情况与影落那家伙颇为相似——跟铁桶一样,简直无懈可击。

    但既然有人盗用了“栖山”的名号,想来与这真正的栖山道人也脱不了关系。

    而大家商讨下来,觉得最大的可能便是,栖山道人或为妖道所害,道名亦为之所盗。

    至于那个据说是被“复活”的猎夫也已被单独隔离,活倒是活的生龙活虎,而他本人却似乎并不记得有这么一桩事。

    这死而复生的事不禁又让众人联想起了前不久刚刚落定的乱事。

    一番绞尽脑汁深谈下来,差不多又是三更子时,司徒诚早就熬不住了,这事也没法在一时间内完全刨干净,于是便散了会,各回各屋了。

    易尘追本也准备进屋了,却冷不防的瞟见刑部大牢后墙外的幽黑小巷里迸起一道突兀的光线,碰巧又是这紧张时期,顾不得多想便跑过去瞧,结果走完了整条幽巷也不见半个人影,来回翻找了几趟也没再见着什么异常,刑部大院里也不见动静,揣摩无异后,易尘追才又拖着一身疲惫摸回了尚书府。

    这要是搁在以前,易尘追打死也想不到动脑居然会是这么累人的事。

    简直不亚于被总头大人练。

    易尘追半生不死的仰躺在榻上,压着一脑袋的浆糊乱麻粥,什么思路头绪都被绕成了一团模糊,这会儿就是想稍稍回转一下思路都转不动脑筋了。

    如此,易尘追也彻底认输了,索性就将思绪全掷空,直接闭眼睡觉。

    浅眠或思绪纷乱时最易多梦,即使身心俱已放松,脑壳里那颗脑仁也还迟迟不愿撒手歇菜,正事想不了了,也非得刨点尘封旧事出来供人回味。

    然而又是那场风雪最是叫人百尝不厌。

    那年南方也下了一场几乎是北方才特有的大雪,纷纷扬扬,愣是把向来不凝结止流的湍河也捏成了一把静止的冰雕,依稀里,易尘追的神识被节奏稳妥的行雪之声唤回。

    他沉沉睁开眼来,发现自己被人用披风裹在怀里,耳畔风声潇潇,似也有丝丝寒意钻刺着肌肤,但那个抱着他在雪地里长行的人的怀抱很温暖,几乎可以与狂风怒雪为抗,也莫名的叫易尘追感到心安。

    易尘追眼只撕得开一条缝,张望四周也是苍白而模糊。

    披风恰好也遮拦了他的视线,使他无法窥望这个抱着他的人的相貌。

    大雪将那人的衣袍吹得猎猎乱响,突然间竟有些嘈杂得叫人心烦,却也恰好将遮挡着易尘追视线的披风掀开了一角,终于让他得到了张望抱着他的人的机会——

    然而还是一片模糊。

    却突然的,这个人似乎察觉了易尘追窥望的视线,便缓缓的垂下脸来。

    这一刻明明是易尘追翘首期盼的,但那人的动作实在迟缓得诡异,实是叫人毛骨悚然,易尘追整颗心也瞬间绷紧了险,在胸腔里铿锵狂撞,方才那所谓的心安不知几时竟成了满腔幽怖。

    那人终于完整的垂下了脸,易尘追却一声惊叫的——

    也从榻上猛的坐了起来。

    那人脸上居然罩着一张模糊的面具!!!

    易尘追惊了一身冷汗,全身寒毛棵棵倒竖,暴着一身毛骨悚然不知在抗议什么。

    完了完了,这是走火入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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