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好难受。” “我...”萌萌忽然张大嘴巴,嘴巴以不可思议地姿态长大,嘴里那洁白的牙齿变成了恐怖的苍白,那苍白逐渐惨然,继而似要挣脱某种束缚,而化作从深渊来的恶流。 萌萌的脸庞也如奶油浮于水面,被手指一搅而开始扭曲起来。 夏极拉着她的手,忽然感到了她的异常,抬头看了看远处。 远处的天空,是一座蛟龙拉着的飞辇,是数百修士,驾临在齐国国都之上。 “恶。” “恶~~” “恶!!” 萌萌高喊着,她好似越来越兴奋,就好像沙漠的旅人见到绿洲,双瞳闪烁着光芒。 她嘴里含含糊糊,辨不清究竟说的是“恶”还是“饿”。 而这东西,似乎如火星入油锅,开始引发她的变化。 她的肢体开始“液化”,似乎要化作一潭比黑潭更阴暗,更邪恶的东西。 但她没有化。 夏极抱住了她,左手按着她的背,右手悬空支肘往上轻抚着那阴冷无比的长发,“我来。” “老师...”萌萌一瞬如是恢复了些清明,她大喊着“老师,老师,老师”,每喊一声好似便清醒一点。 “伸手出来。” 萌萌愣愣地伸手。 夏极从储物空间抓了一根铁戒尺,抓着她的手心重重打了三下。 “知道为什么打你吗?” “因为...我要变成怪物?” “不,因为你松懈了,善念恶念一念之间,你若见恶向恶,为师便要打你。” 萌萌低头:“我错了...” 她努力地控制着,而躯体的异变开始慢慢恢复,恶念的深渊之门被这小小的孩子努力推动着,要重新闭合。 她问:“老师,那见恶该怎么办?” 夏极轻声道:“见善当赏,见恶当罚。 然何以赏? 何以罚? 何者赏? 何者罚? 天既无心,为师便以这私心拟作天心。 身体力行,为这人间立心,为这生民立命,为这万世开太平,为这道心一尘不染。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明知不能行而行之,是为愚。 但为师的名字本就叫愚,名副其实,何错之有?” 萌萌瞪大眼,张大嘴,她忽然已被这寥寥几句话里的精神所震撼了,她忽然骄傲了起来。 然后,她看到老师那虽然俊伟,却绝不魁梧的躯体,踩踏着风雪,从她身边走过。 不往东西南北走, 却往无道天上行。 “一切众生未解脱者,性识无定,恶习结业,善习结果,为善为恶,逐境而生。” “善者当赏,恶者当罚,天既无心,我为立心,此为平生之愿,山河易变,世道易变,星辰易变,我心不变。” 绝不欺凌亦不卑微的雷音,覆笼这都城,逆卷这天上俯瞰苍生若蝼蚁的“神”。 齐国国都,万万百姓,齐国王宫,权贵皇家,举头去看,只见头顶三百丈,却是一个温润俊伟的少年,他从卑微的泥尘里,拾阶而上。 天本无阶。 雪便为阶。 他右手于虚空里一扬,抓出一把漆黑深渊般的长刀,那长刀一见空气,就如“活”了过来,就如解开了那四千五百年的束缚。 刀是冥地刀,曾尖插入十殿十八层,柄撑浮空六大宫,一界之刀定地托天。 小冥醒了过来,察觉了周围的情况,忽然就幸福了起来,在夏极脑海里,有些羞涩地请求着:“那个,我已经恢复了一点点点力量了,能不能砍他们呀?” 羞涩很快被甩开了,小冥忘情地在夏极脑海里催促着:“砍,砍,砍他妈的!!” 实王听不到这身影,但有人来了,他还是忍不住侧目, 随他而来的数百修士亦是忍不住转身。 实王问:“你是谁?” 夏极答:“一个愚蠢的读书人。” 说完。 他身形于长空欺近,转瞬之间,就到了那黑蛟飞辇前。 实王心中生出某种警惕, 他一瞬间黑膜覆体,又瞬间单手取了两件法器,使得黑膜之外再镀两重防御的光华,做着这一切的时候, 他右手已经凌空一招,远处绝非凡品的飞剑化作一道黑龙从后飞来,直向这少年的背后扑去。 夏极往前踏出一步,挥了挥黑刀。 黑刀斩过了实王。 黑膜被切开。 继而将他一分为二。 实王就死了。 而此时,那刺向他背后覆盖黑膜的飞剑忽然粉碎了。 因为,不知何时,他周身已经旋开了二十四颗宝珠,五色毫光衬着他,守着他,与他周身宛如星辰围着恒星缓缓旋转。 夏极手中黑刀此时忽地光芒暴涨,小冥见了血已经兴奋地昏了头了,在忘情地失态地喊着:“砍,砍呀!” 夏极心有所感,刀一旋。 刀光如黑月,瞬间化龙鳞。 一瞬间,天穹之上,刀光粼粼。 那数百修士,已在这一刀里全部死去,好像都是纸糊的一般。 小冥这才稍稍满足了点,发出一声羞耻地呻吟声,忽然它又注意到了脚下的都城,声音又兴奋起来了。 “砍,全都砍了,送他们上路,快,受不了,实在受不了了!” “这世界的人就该整整齐齐,一起去轮回,轮回了再砍,砍了再轮回,轮回了再砍,砍了再轮回!” “要不,我们人间砍完,砍阴间,好不好,这样多幸福呀!!” 夏极抓着黑刀往储物空间塞去。 小冥:??? 不会吧不会吧, 我才刚刚开始兴奋,这就没了? 这么快? 不要啊~~ 夏极把黑刀塞入了空间。 小冥的声音消失了。 夏极又随手收起了定海珠。 小定乖巧地回去了。 这些恐怖的法宝,力量是逐渐解封的,而如今在这个时代展露出的才刚刚是冰山一角。 同时,夏极大概是明白吴家老祖那夸张的性格是怎么来的了,有刀如此,似乎也不是他的错嘛... 风雪很大,从天观之,一座都城也不是很大,把巴掌映在眼前,便是可以遮过这一座王都。 都城里的人看到这戏剧化的一幕,努力地睁大眼想要看清楚天上的人是谁。 但没人看得清楚。 那人自称愚蠢的读书人。 这又让他们忍不住想起一个皇子,那皇子从五六岁开始,便坐在了大齐学阁的藏书馆里,每日读书,一坐便是一天。 而后又爆出,这皇子可能是金大统领的弟子,所以,那天上的人定不是那皇子了,否则...没见金大统领都没办法嘛,他的弟子有什么办法呢? 此时,金霸天却看清了天上那少年。 他双膝打颤。 就算再傻,他也已经明白这皇庭里根本没有什么神秘高手,所谓的高手就是他! 就是十七皇子——齐愚! 十七皇子根本没有什么老师! 因为,他自己就是老师! 金大统领看明白了,却不会说不会言, 因为他已经懂得,这一位不沽名钓誉,这一位要的已不是名利,这一位争的已是他无法看清无法懂得的东西,这一位来到世间,莫不是就是为了化作圣人?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