苡煦不愿意听奶奶说这种话，她握着老人家苍老的手，“奶奶，我不要股份，只要您好好的养好身体，我努力在明年毕业，您一定要去参加我的毕业典礼，翊临快读小学了，也要去参加翊临的开学礼，知道吗？”

    老夫人想到那副画面，她眼角笑出皱纹来，“你们母子俩是我们秦家年纪最小的了，都还在读书，我是真舍不得。”

    “先前我们谁也没想到，郓璟是同辈中的大哥，娶的妻子却是年纪最小的……你是长孙媳，在家里承担的责任重，还要上学，辛苦了。”

    苡煦眼角忍着泪，“奶奶对我这么好，大家都对我这么好，我一点也不辛苦，奶奶别说这种话了，奶奶一定会长命百岁的，要看着翊临读大学。”

    周妈端来熬好的中药，苡煦接过喂奶奶喝，老夫人不想喝，“我最近经常梦到你爷爷，一定是承兴要来接我了。”

    苡煦不希望奶奶这么悲观，“谁说的，我也经常梦到爷爷，爷爷让我要好好照顾奶奶，还让奶奶一定要保重身体！”

    秦望姝听说母亲不肯喝药，她来到老太太的床前，“苡煦，我来。”

    苡煦把药碗交给姑姑，秦望姝坐下说：“妈妈，药是一定要喝的，你就是摔倒轻微骨折，别说那么多不吉利的话，不然我可要生气了。”

    老太太眼睛看着墙上的字画，上面还有老爷子的印章，是一个“度”字。

    她说：“小姝，妈妈以前的脾气是不是不好？”

    秦望姝说：“才没有，妈妈对我们严厉点儿，也是为了我们兄妹几人好。”

    老太太说：“你爸爸在世的时候，我们常常都是吵架，我以为他对我一点情意也没有……我们那一辈的人，都是为了家国使命活着，哪有你们后辈幸福，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人。”

    “你爸爸最不会说好话了，去世后才托梦给小漓，让我好好顾着身体，他自己哪有关心过我一句？”

    “我以前从不知道，身边的人走了会这么孤单，这是我一辈子的遗憾，遗憾没能跟他好好的服个软，他就走了。”

    “当年你三弟通敌，调离随身医生团队，联合内部亲信叛变……你爸爸怒在头上，突发心脏病失救而死，什么也没留下。”

    “他是那么伟岸勇敢又功于谋略的人，居然就这么走了，这么突然、痛苦。”

    “如果我也走了，要交代你的第一件事就是，老三这辈子都别想回国！”

    老太太说到激动处，她捂着嘴巴咳起来，苡煦忙去给奶奶拍背，让奶奶喝两口热水。

    秦望姝泣不成声，对父亲的去世何尝不伤心自责。

    如果她能早些察觉三哥的异常，爸爸也不至于遭受折磨而死。

    她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被这种自责压在心间，甚至把这种愤怒归咎在秦清霜身上，想让秦清霜替她爸爸还债。

    她知道清霜是无辜的，可是清霜有一个毫无人性的爸爸，她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