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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光下，纪子嘴角挂着笑意，就这样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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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昆仑仙山，紫翠仙宫，碎灵殿。

    老道守在百里嫣然身旁，一把鼻涕一把泪。

    “早知道当初为师就不该来到这个伤心的地方！”

    “为师要是不来这儿，也不会收你为徒！”

    “不收你为徒，也就不会白发人送黑发人！”

    “嫣然啊，是为师对不住你啊！”

    “你这孩子，早早去了那边，想必仙门派你当交换生的事情也知道了吧。”

    “你要是想怪为师，那就怪吧，也确实是老道我不争气，在门中没什么地位。”

    “不过你放心，为师就算是拼着这把老骨头，也要把你的名字留在紫翠仙宫，绝不会让他们把带着你名字的名单交出去！”

    老道心里难受，掏出酒壶，想要一醉消愁。

    这酒壶，是百里嫣然送给他的，但同时，也是百里嫣然要求他戒酒的。

    为了这事儿，老道没少跟她生气。

    送了酒壶不让喝酒，这种鬼点子，也就是百里嫣然能想得出来。

    老道喝了一辈子酒，虽说这些年也有了些节制，不过，终究还是没能戒掉。

    倒是今天，他特意在酒壶里装了一壶山泉。

    算是纪念自己的爱徒。

    “为师老了，很多毛病改不动了，但是为了你这丫头，为师一定多提醒自己，以水代酒。”

    说着，老道便饮了一口山泉。

    山泉甘甜，入口后，却是说不出的苦涩。

    老道几十年没哭过了，今天实在是没能绷住，不由自嘲：“修了一百多年，也不知道修了个什么，一把老骨头，七情六欲哪个也没能放下……”

    “师父，没有七情六欲，不就成木头了吗？”

    “是啊，说不定仙人们都是木头变得……”

    老道听到有人问话，不由自主地作了答。

    话说到一半，这才意识到，那声音不正是嫣然的吗！

    老道连忙睁眼——

    此刻，床上的百里嫣然正调皮地冲着她吐着舌头。

    “嫣然，你没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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