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说完就抬起手臂挥了挥,器皿中那些希腊切糕就自己长出腿般跑了出来,在踏出来的瞬间,它们瞬间就失去了原本的光彩和香甜的味道,甚至在灰突突的表面还裂开了皱纹。 就像是食物中的亡灵,它们还是就这样跳到了死神海尔波的掌心中,一些蛋糕的碎渣也因为这种跳跃而抖落下来。 死神咬了一口细细咀嚼,而那有着古希腊风格复杂雕饰的银碗又被挤进了桌子里,等它再度冒出来的时候,碗里面装的是那些令艾伦十分眼熟的口袋小蛋糕。 这些点心开始一块块在银碗的结界里跳来跳去,欢快地扭动着跳起了踢踏舞——这种场面艾伦熟悉得不能更熟悉了,这明显是他的教授菲利乌斯·弗利维教授的用来招待他学院来拜访他办公室学生们的个人习惯。 这让艾伦心头一沉,他代表着弗立维教授的灵魂不仅就在死神海尔波的手中,也会被他在开战前就拿出来利用一番了——想到刚刚对方所说的提议,艾伦心下暗自推测,他估计接下死神很可能是要拿教授的灵魂来当做筹码了。 “海尔波先生,我不明白,你这是什么意思?”艾伦握着法杖的手骨节突了出来,平平没有起伏的声调听起来十分冰冷——此时,他的胸中被怒火充斥激荡,半眯起眼睛开始打定主意在不影响大事的前提下,还是得尽量把弗立维的灵魂救回来。 “哈里斯先生,你我现在应该都清楚他其实对你没那么重要了…不过这些蛋糕配方的主人正是我刚才所说的提议的一部分。”死神海尔波那张公羊般的脸颊向下微缩,他凝视艾伦、沙哑的声音无波无澜,“那么让我来说点正事,我知道你和拉文克劳女士的打算,她想要借你来引诱我离开这片可以让我源源不断调动力量的冥界土地…你们认为在外面的凡人世界没有了冥界对你和她的压制,想要以此解决你们的劣势来合力对付我…” 虽然死神海尔波对他们计划的了解也实际上在他和卢娜的预计之中,他们心知这是瞒不住对方的。但开始就被对方这样赤.裸直白地点破,这还是让艾伦有点恼火地撇了撇嘴角,知道了这个挑战比想象中还要困难。 “虽然我有自信即便我本体离开了这里,就到外面去和拉文克劳女士对战恐怕也不见得就会落败…哈里斯先生对此有疑惑?”死神见艾伦的模样,反而面带疑惑地反问,“让我们彼此换个角度想,如果是你处于并不算危险的状况下,会因为这种胜负率三七开的事情跑出去冒险吗?”海尔波的拐杖对着艾伦的方向点了点,“哪怕你是获胜率七成的那个…” 艾伦挑了下眉头,故作轻松地反问:“但是,海尔波先生,我现在不就来你家了?” “我得承认,本来在我的认知里,拉文克劳女士和身为凡人的哈里斯先生你们并不足为虑…但是出乎我意料的是,原本还是伪神的拉文克劳女士配合上哈里斯先生你的手段…成长的速度让我等反应过来时,已经预言不到你们了…”死神海尔波的头点了点,然后向右轻轻偏了偏,黄色的眼睛定格在艾伦身上,就像是在打量什么奇怪的藏品般,“传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年代越往后凡人也就越聪明,巫师们本来就缺乏信仰…你能让拉文克劳女士短时间成为一名真神,的确是一位值得让我表示敬意的凡人。” “我一直很喜欢发起和推动变革,竭尽所能追求魔法界的进步。”面对死神海尔波这种带着点自傲的称赞,艾伦还是维持着礼貌地回应,“不过我也很喜欢传统,魔法帝国时代的巫师与神灵同存的时代也让我想往,不过海尔波先生你以前也尝试过招收信徒?” “当我还是个新神的时候,不过后面我发现我神职的特殊性,对信徒的依赖性可以没那么强…”海尔波的双手交叠拄在拐杖上,“不过后面我发现我神职的特殊性,对信徒的依赖性可以没那么强…” “不管怎么来的神力只要能用就是好神力…”艾伦毫无退缩的和他对抗,“实际上要感谢你的行动,加快了这一过程…” “我得提醒一下,拉文克劳女士刚刚新晋为真神没多久,就晋升得如此之快相比很多力量还没有掌握…如果和我开战,这是短时间之类也结束不了的事情,那些为了生存才开始信仰她的那些凡人,如果你们那条可笑的防线被我稍微多骚扰一下…那些浅信徒随时可能抛弃她…这种信仰锦上添花还可以,但想依靠它…” “所以这最终就要看我的表现了,不是吗?”艾伦目光直视对方,然后微微一笑,“海尔波先生,不知道你刚才有没有看到了那些生者们所展现出来的精神状态没有?” “所以这值得我和给你们一个机会,让我们现在是在谈话…哈里斯先生。”海尔波黄色的眼睛如同深潭平静无波,但声音却缓慢而危险,“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是在担忧因为神灵之间的战斗…只要发生了就必然是危险、必然会给生者的凡人世界会带来灾祸。” “死亡是在它应该的时候到来,所以提前的话和你本职工作也不相符?你多少会受制于你的神职含义?”艾伦对死神的态度并不算心喜还有些担忧,不过行动上他还是让身体微微后仰,“所以海尔波先生,让我们直说吧,你的提议是?” 艾伦昂起了下巴听明白死神海尔波的意思了,对凡人抱有轻蔑之心的他之所以耐着性子向自己剖析这些,无非是在表明尽管他占尽优势,但哪怕几率再小也不愿意冒着陨落的风险。 “哈里斯先生你刚才提起魔法帝国巫师和神灵的时代,相比是知道那段对我来说也很古老时期的状态了….”海尔波没抬头对视都能察觉出艾露出的有些嘲讽的神色,他并不在意,只是问了另外一个问题,“现在和拉文克劳女士之间对抗的挑起者,起码这一次,已经不是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