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圣人之术,必须是普天之下,若无其人则阙。如孔孟定百世之治道,而后三百余年,方有公孙弘、董仲舒为武帝所用,补孔孟不能为当时之世所用的弊困,解天下正统之困局。 董仲舒而后,至今又已三百年。当初公孙弘、董仲舒迎合武帝、牵强那些天人感应、灾异谶纬之术,伪托成孔孟之道,如今已成尾大不掉、反噬汉室之物。如同手执利刃,授人以柄,不足以再回答‘大汉为何配享万万世之天下,刘姓为何配做万万世之天子’。 我也曾钻研董仲舒窃韩商而伪称孔孟之术,却为此后三百年,天下居然再无一人能与时俱进,再次改良圣人术,而为天下读书人惋惜——所以,蔡公请勿动怒,我不是针对您。” 是过去三百年整个天下的读书人,在更新统治哲学底层理论方面,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文化建树当今天下第一又如何?谁说天下第一就不能是废物了? 在圣人这种几百年一出的存在面前,每一个时间段的天下第一,也能是废物。 无非是这个时代文化人水平普遍都烂,矮个里拔高个,相对最高的那个总能做天下第一的。 蔡邕听李素说到这儿,几乎要被李素的狂妄震惊到目瞪口呆。 “李别驾出此惊世大言,莫非以为你自己能当全天下三百年一出的圣人?呵,请试言之!”蔡邕已经到了看热闹的心态,反而不想戳穿对方了,给了李素一个解释的机会。 李素用一种“当今之世,舍我其谁”的孟子姿态,当仁不让地说: “好,我便先说说我对公孙弘、董仲舒当年提出‘天人感应’、‘灾异应对’之说的真实原因、以及此论为何随着时移世易而不再适用、弊端重重亟待修改,阐明一二。蔡公若是觉得我所言无理,可以随时反驳。” 随后,李素便娓娓说出一番宏论。 没办法,他上辈子读外交学院的时候,有一门必修课,就是研究“古往今来一切朝代和国家,他们凭什么统治人民,他的正统性,或者说合法性来源是什么”。 因为不修这门课,你就没法在驳斥不怀好意的记者提问时,言之凿凿活用一切“自古以来”的论据了。 只可惜,上辈子李素没本事当外交发言人,这门课学到的东西,也被当成屠龙之技雪藏多年,当谈判专家时也一直用不上。 今天却要沦落到来帮忙论证“姓刘的凭什么做万万世江山”这种粗鄙而毫无技术含量的问题,为他自己谋取一笔暴利了。 不过,说归说,他就算说了,也不一定能改变历史进程,最终决定天下归属的终究是武力,圣人这种东西,终究只是牧化人心向背用的。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