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62章 荥阳之战(四)-《少帝成长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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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着申屠嘉怒而离去的背影,城墙之上仍有些惴惴不安的民夫青壮们,不由心中一安。

    “千人···”

    下意识重复一声,二郎便喃喃自语道:“传言果然不错,贼众不过万余!”

    二郎一声轻语,影响顿时波及左右数十步的城墙;许多紧张不安,四肢发抖的青年,顿感心头一松。

    或许从后世的角度来看,申屠嘉振奋士气的‘演技’十分拙劣;但在这民风淳朴的时代,效果无疑十分显著。

    便是在这逐渐安定下来的氛围之中,城墙之上,一声高亢的吼叫声响起。

    “距敌三百步!”

    众人闻声而侧目,就见一位军卒站在高过城墙丈余的‘瞭望台’上,目光锁定在墙外。

    不待墙上军卒反应过来,又一声高亢的呵令声响起:“床子弩!”

    话音刚落,一阵阵刺耳的绞盘转动声,从城墙上每个数百步便有一座的角楼上传来。

    一支支大腿粗,丈余长的巨大箭矢,由两个军卒合力抱上弩机之上;待绞盘转动声停止,一位手持木锤的壮汉来到弩机后,随时准备敲下木锤,将床子弩那人脸大的‘扳机’砸下!

    看着弩机上,那一支支箭头泛着金属光泽的巨矢,宫墙上卒、民混编的守城将士心中彻底安定下来。

    ——自战国中后期,墨家建造出床子弩这种大杀器时起,还从未有任何一座城池,在拥有五驾以上床子弩,且床子弩都正常运作的情况下,从外部被攻破!

    常言一力降十会——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花里胡哨都是白搭。

    而床子弩,就是这个时代,能将任何战术战略、阴谋阳谋击碎的绝对强者。

    在床子弩仍旧工作的情况下,攻城一方就连撞城门用的冲车、撞木,都不敢推进床子弩的射程之内!

    诚然,床子弩的射击精准度,说成是负数都不为过。

    但玩过战略攻防游戏的人都知道:这种范围杀伤性武器,从来都不是因点杀,亦或是目标性的破坏而存在。

    当攻城方乌泱泱冲向城墙时,以几乎平射的角度射出的床子弩,必然会在敌军冲击阵型中,留下一条修罗血路!

    “距敌二百步!”

    “砰!”

    随着几声剧烈到有些刺耳的响声,足足八支床子弩矢,从角楼之上的弩机上射出。

    ——荥阳保卫战,正式打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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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齐军大营内,一声凄厉的嘶嚎声,响彻齐王刘则所在的中军大帐。

    此时的刘则,已经全然看不出‘诸侯’的模样,而是如同一只怒狮般,对帐内众人咆哮着。

    “查!即刻去查!”

    “敖仓粮米数以百万石,自有汉凡二十余载,从未有一粟自敖仓出!”

    “便是长安伪帝,亦不敢动敖仓之米分毫!!!”

    就见刘则歇斯底里的怒嚎着,一把将亲兵推向帐门处。

    “汝亲去敖仓,将刘章贼子押来见吾!”

    “必是此贼,欲私藏粮草,以害寡人!”

    话音刚落,没等那亲兵回过身,刘则口中那个‘乱臣贼子’,便已踏入帐内。

    “大王。”

    看着眼前的刘章,刘则已完全按捺不住熊众怒火,就见刘则猛然向前,狠狠攥住刘章的衣领。

    “说!”

    “敖仓之粮,为汝藏于何处?!!”

    看着眼前,即便踮起脚尖,也仍旧比自己挨一个头,却仍倔强的攥着自己衣领的侄子,刘章几欲开口,终是没能道出一语。

    帐内,七八个青史留名,在历史上或王或侯的刘氏子弟,也都是一副或慌乱、或呆滞的模样,完全不知该说些什么。

    “朱···季兄。”

    就见一青年疑虑间走出,满是迟疑的问道:“王上所言甚是;自太祖高皇帝时,敖仓之粮便只进不出。”

    “便此数十载,敖仓粒米未进,然高皇帝藏于敖仓之粮米二百万石,亦乃天下人皆知。”

    说着,青年稍一迟疑,终是将那句‘就把粮食交出来吧’给咽回去,轻声道:“季兄于敖仓之见闻,莫如皆道于王上,可好?”

    “如此,纵季兄有何冤屈,也好叫王上知矣,不至降罪于季兄,徒受冤屈啊···”

    闻言,刘章猛然抬起头,满是怒意的望向开口的弟弟。

    “刘宁国···”

    咬牙切齿一番,刘章终是没将胸中怒火宣泄出。

    ——若非这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大军何至于在睢阳城下久滞?

    便是长安有意搬空敖仓,又岂非一日之功?

    但现在,刘章非但无法抱怨这些,反而要好好解释一番,以洗清自己‘私藏敖仓之粮’的嫌疑。

    ——唉···这帮睿智啊···

    ——敖仓米粮数百万石,老子就是要藏,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藏得啊?

    ——都是一个爹生的,这帮兄弟,怎么就这么睿智呢···

    暗自腹诽一番,刘章目光尴尬的抬起头,看了眼身前,仍旧紧攥着自己衣领不放的刘则。

    见此,刘则也终是愤然甩开刘章的衣领,却并没有退回座位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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