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奇怪的圣旨-《新顺17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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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说的有些扎为人父的心。

    刘盛久久不语,站在那许久许久,终于叹了口气。

    只要活着,他刘盛就是翼国公。

    死了,谁袭了翼国公,谁就会祭祀。过年过节的也不会少了他半口猪肉贡品。

    身居此位,生前事不提,身后事不必提。

    出生就是老一辈的嫡长子,或许终究难以理解次子的无奈。

    刘盛可以站在国公府的角度去看这件事,刘钰却不能。

    正如刘钰所言,国公府再大,以后也没有他半根花草。

    儿子对父亲说出这番话,实在有些扎心,刘盛心里也不舒服。

    都说,手心手背都是肉。

    可袭爵这种事,除非要闹到鸡犬不宁,否则都是要遵循嫡长子、嫡长孙、嫡次子、庶长子这样的顺位的。

    当父母的,都不想被孩子说偏心眼。

    然而勋贵之家,从第二个孩子出生开始,就不得不偏心眼——有比袭爵、继承全部家产、剩下的孩子分家出去单过还偏心的事吗?

    刘钰其实并不在乎,也根本不想袭爵。

    他很清楚,就自己这两把刷子,和浸淫此道的哥哥们比起来,真要露出了一丝心思,怎么被玩死的都不知道。

    前明因为勋贵袭爵的事,闹出来多少的兄弟相残,他不是不明白。

    扬长避短,刘钰并不准备在自己不擅长的路上和哥哥们玩这种事。他豪门宫斗的段位太低,用不到大哥出手,嫂子就能把自己玩死。

    之所以还要提及,不过是想要让父亲心软一点。

    日后自己有什么需要,也希望父亲看在自己也是儿子、又不能袭爵的份上,多照看一些。

    会闹的孩子才有奶吃,说点牢骚话,装一装委屈,有好处。

    终究,刘盛的心还是被这利益之外的父子亲情所触动。

    “罢了,你起来吧。记得,只此一事,下不为例。”

    如蒙大赦的刘钰站起身,心说总算糊弄过去了。

    他是糊弄过去了,这事却还没完。

    刘盛想了片刻道:“正好,西边还有些院子空着。明日我叫人修整一下,在旁边给你开个门。你还住在你的小院,若是愿意搬过去,也行。你可明白为父的意思?”

    话里有话,刘钰听懂了。

    在国公府大墙内的小院里,再开一个门,用墙和国公府的内院隔开。

    外人看不出什么,里面的人都明白,这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分家,至少是姿态上的。

    和之前的区别,就在于那个门。

    之前刘钰想要出去,必须要走国公府的大门角门。

    一门一家。

    如今在西边再开一个小门,虽然住的还是国公府的房子,但意义截然不同了。

    既是在告诉刘钰:虽然你有些才能,年纪轻轻就得了皇帝的赏赐,但将来你终究是外人,国公府是留给你大哥的,将来你是要搬出去的。

    也是在告诉刘钰的大哥:你这个当哥哥的,也不用担心,更不要疑神疑鬼。日后这国公府是留给你的,人说兄弟阋墙,如今你弟弟都在墙外了,别瞎琢磨,当好你这个长兄长嫂的身份,兄友弟恭。

    如此,家里才能安宁,不会出现鸡飞狗跳狗屁倒灶的事。

    正准备再说些日后要多加注意的事,门外传来一阵声响,有家里人道:“国公,宫里面来了消息。说是让国公与三公子准备迎圣旨。”

    刘盛听刘钰说了,在紫禁城里皇帝说要赏赐。

    这种事怠慢不得,赶忙道:“知道了,速速叫人摆好香案。”

    家人应声而去,刘盛难得亲昵地拍了拍刘钰的肩膀,以兹鼓励。

    “别站着了,速速回去,换了衣服。我也得换上官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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