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最先生乱的,是左骁卫下辖鹰扬都尉刘纲所部。 过午时分,船队在函谷关北部沙洲停靠修整。有函谷令陈政派来的法曹代传越王诏令,却是让屈突通与卫玄分兵。前者不必下船,径往小平津关支援,后者随府兵回防东都。 这诏令乍一看,其实是针对老卫头的。 他此前西出函谷时,手里就杨伯泉那不到千人,尧君素的亲卫营更是只余百人,其余兵马都是跟杨侗“借”的东都府兵。 俗话说,好借好还,再借不难。人家小杨这明显是叫他还兵来了。 不过无论怎么说,既是诏令,做臣子的就得照办。可谁也没想到,人家卫玄都还没说什么呢,屈突通这边的人却先不乐意了。 “凭什么呀!” 刘纲麾下的鹰扬校尉郑大守抵着船舷嚷嚷:“叫他们回东都修整,叫俺们去送死?” “你放屁!” 押船的刘纲貌似大怒,扯着马鞭指着他道:“是兵就得听令!什么叫送死?此乃越王殿下诏令,你敢违抗不成?” 往常他只要一发火,手下这帮兵头立马会比兔子还乖,不敢呲毛。 但这次却是不灵了,眼见他这边瞪眼,郑大守却是一改往日唯诺本色,一脸滚刀相的指着他,不依不饶起来: “你姓刘的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每次交战都是俺们大伙冲在前面流血拼命,到了,却是你去升官发财!这次要不给俺们个说法,这仗,你个人去打吧!” “好胆!” 刘纲被他一句话气得发抖,正要拔刀,周围却有兵将虎着脸按刀上前。那意思像在言说,要是他敢动手,保不齐就有人得血溅五步。 “反了,真是反了……” “怎么回事?何故在此喧哗?” 正吵嚷间,停靠的船边便有人踩着木板上来,为首的正是屈突通与卫玄。只是后者脸色阴沉,并不言语。 就像此前说的,他若是不知对方防备布置,便可笑眯眯的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可眼下已然身处被怀疑的境地,再看杨侗这份诏令便觉得暗藏险恶了。 只不过,在底层的兵将眼中,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 “刘纲,你怎么带的兵?” 这边屈突通吼声还没落下,郑大守等人便已然嚷了起来: “大将军,朝廷这是什么意思?” “叫俺们去送死,这姓卫的去洛阳躲清闲?” “明明暗通伪唐的是他……” “放肆!” 屈突通闻言大怒,上前就是一耳光,把离得最近的郑大守抽翻在人群里。 人家老卫头还在跟前站着呢,私下里传些流言也就罢了,当着人家的面还这么说,打的可就是他屈突通的脸了。 “大将军!俺就是不服!兄弟们跟着你打仗没关系,但不能死的不明不白!不能叫兄弟们寒了心!” 今日的郑大守可能是疯了,捂着脸赖在地上不起来,碰瓷儿一般的不住叫嚷。 眼见卫玄的脸色阴沉如水,自觉颜面扫地的屈突通终于恼羞成怒,拔出了刘纲都未曾敢拔的刀子,刀尖向前: “你收了唐贼多少好处,敢如此乱某军心!” 话音落下,不等他那刀刺过去,周围聚集的兵将就已全拔了刀。 气氛瞬间变得冷厉,郑大守已经是站了起来,胸膛还起伏不定,却是咬牙道:“要说好处,俺可比不得大将军!俺告诉你吧,日前你叫俺杀那唐使,俺把他放了!”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