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就算是这么说,但咱们不还得听话吗?其实给我们的任务无非是……”那同学正要往下说,却被其他人拉住了。 就是他不说完,边宁也明白他的意思。 边宁一直以来都认可乌派的理念,认为乌托邦,桃花源是可以实现的,理论应用在实践上总会出这样那样的问题,不可否认的是,他确实有产生过违背客观辩证的想法。应该说,一个乌托邦的建立,人类的自由王国,并不代表它的社会结构就真如宝石一样璀璨坚固,相反,应该是活泼的流水。 他一面努力工作,一面又暗暗思忖:中心化的社会结构,必然有统治与被统治的社会关系,群众的政治冷感其实有一部分是出于对中心化体系的无能为力,当初乌派领袖预言乌托邦里的阶级斗争永不停止,以螺旋式的变迁带动社会发展。那么能否建立去中心化的社会体制,以原子化的个人组成弱连结的集体。集体负责为个人提供生产资料与生产工具,个人将自己的劳动所得用于建设集体。 这两条路线是矛盾的吗?或许未必。完全可以是一个递进的关系,乃至是可以共存的关系。不同地区的发展不同,从共和走向原子化,也会在一部分地区先实现,其决定性因素自然是地区生产力的差异。改造现实的同时,人民也在进行自我改造。 边宁随即又再往深思考了一层:这种差异和不平衡,能否自然地解决?又或者也需要再次进行螺旋式的变革才能得到改善?是否会陷入唯生产力论的窠臼,又是否能保证公平?发展差异是否会造成恶性的分层结构? 鼓山的成功——即将到来的成功——是人类历史的崭新一步,这里发生的一切,不曾在历史上的任何一个时间点发生过,而今后的一切道路,也都需要鼓山人自行摸索。 边宁慨叹,后来人或许不会明白先辈的不易,正如如今民联体内也有许多不理解人民派的斗争。为何斗争,和什么斗争,怎样斗争,这是思想上亟待解决的问题。 似乎还没有专门的一篇文章来指明这些问题。 看来得自己写。 实践和理论相互促进也是好事,边宁在考虑的是,自己用哪个马甲。 他作为一个真正的革命浪漫主义者,其实向往的是带领人类建成乌托邦后,自己带着老婆孩子归隐田园的生活。人的一生正是该如此度过,当他老了,躺在病床上,当他的孩子问起他是否有何遗憾的时候,他可以说,我的人生一片无悔,因为我已经将我的生命奉献给世界上最微大的工作,即解放全人类。 边宁的确是这样想的,他获得超能力,人生就因此变得伟大。不是通过暴力压迫他人,谄媚者口中虚假的粉饰,是甘愿化作太阳驱散黑夜的无言的光辉。 等他收完秸秆归还了义体,心里还在打腹稿,晚上有联欢会,他打算就不去了,留在办公室写稿子得了。 等到凌晨一两点,他总算把初稿弄下来了,倒也算一气呵成,接下来还得再行修改润色,组织那边又招呼他开会去,说是明天要去解放北区,叫他过去提提意见。边宁当然是去了,坐在会议桌最上头的和最边上的俩人都是他自个儿。 等这一通忙活好,搭车回的学校,天都快亮了,边宁见办公室还亮着灯呢。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