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婉君来岳州-《岳州纪事》
罗婉君带着一个实习女孩子突然敲门进来,惊得宁致远两眼发直,愣了半天才笑着招呼道,婉君同志,能不能事先打个电话呀。罗婉君歪着头笑意灿然地说,听兰姐说你回报道组了呀,我就直接来找你呗。然后介绍说,叶珊,这就是宁致远,岳州才子!宁致远哈哈哈大笑,说道,你们婉君主任才是大才女,我就一打酱油的。叶珊满脸崇拜地看着他,露出两个小酒窝,欢喜地说道,婉君姐可是很少表扬人的哦,她说你是才子,我信!
带着两人跑了几个单位,很快就到了下午下班时间。罗婉君谢绝了被采访单位的晚宴邀请,对宁致远说,听说岳州小吃特别有名,你带我俩找个地方尝尝。宁致远打趣道,市委书记的公主来岳州,这不怠慢了吗?罗婉君挖了他一眼说道,少贫嘴。
他想了想,让凯哥开车过来,一起来到城外的一家烧鸡公店。点了几样小吃,荷叶干烧鲤鱼、芋儿烧鸡公、炒煎乌鱼片和一大盘岳州米卷。四人围坐在一起,慢慢地小酌。
两位女士唯独钟爱岳州米卷,很快就吃完了一盘,宁致远哈哈笑着,再点了一盘。罗婉君捂着肚子说,太好吃了!放下筷子,开始正式喝起酒来。
走出餐馆,夜色沉郁,看样子要下雨了。罗婉君轻轻地说,送我们回吧。宁致远点点头,走过去对凯哥说,走吧,岳州宾馆。凯哥看了看罗婉君,问道,这罗主任好面熟,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宁致远回道,以前来采访过几次呢。心里说,这可是尊大神呐!
来到岳州宾馆大厅,宁致远停下脚步,说道,婉君,我就不送上楼了哈!话音未落,就听见一个洪亮声音传过来,婉君,什么风把你吹到岳州来啦?都不给刘叔叔报到?宁致远转头一看,原来是县委书记刘书平,正陪着一群人走过来,赶紧喊了声,刘书平好!
罗婉君笑吟吟地回道,我下来有个采访呢,哪里敢劳驾您呢!刘书平笑着道,致远,请婉君去喝夜啤酒呀!宁致远赶紧回道,好的。
罗婉君谢绝道,不喝了吧,晚餐才喝了酒,对了刘叔叔,岳州米卷真好吃,你可从来没说过。刘书平哈哈大笑道,下次我回长宁给你带一些。罗婉君弯眉带笑说,好呢好呢。
刘书平说,省委组织部下来调研,我得陪着,就陪不到你了哈。然后转头对宁致远说,致远,你要陪好,这是政治任务。宁致远笑着点点头,见刘书平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宁致远笑道,看嘛,陪你是政治任务了,我是党员,必须服从安排,你说吧,怎么陪你?罗婉君抿嘴一笑,回道,客随主便!叶珊有些为难地说,婉君姐,我得回房间整理今天的采访,刚才编辑部来电话说差稿子,希望我们发一篇回去。罗婉君想了想,说,那行,你去忙吧,我和致远去咖啡店坐坐。
两人来到玫瑰夫人咖啡店,找了个相对隐蔽的卡座。他问道,喝什么咖啡?她回道,卡布诺奇吧,不加糖。服务员应下来,问宁致远,先生,请问你喝什么?宁致远合上点单册,笑着说,蓝山咖啡,加糖!
罗婉君看着他,说,看嘛,我们俩口味不一样。他含笑回道,就是啊,不在一个层次。她白了他一眼,脸上浮起佯怒,气氛有些微妙起来。
这时候,咖啡厅里涌进一群人,明显看出喝了酒,围坐一桌大声喊道,服务员,上酒,再帮我们喊二百元的烧烤!罗婉君皱皱眉,说道,咖啡店成了烧烤店,还真是特色呢!宁致远笑笑说,小县城,就是这么的。于是,招手喊来服务员,有小包间吗?服务员回道,还有一个,不过小了些。宁致远看看罗婉君,见她点点头,遂说道,行吧,我们去。
这名叫岁月无声的包间,确实有些小,除了沙发、桌子,就没多大空间了。罗婉君脱下外衣坐下,两人聊起近期《长宁日报》报道任务和重点。
宁致远把糖倒进咖啡,逆时针地慢慢搅动,房间飘起咖啡香。罗婉君看着他专注的样子,笑道,经常来这里和伊人喝咖啡啊?他回道,对啊,只是缺伊人,一个人看书。
罗婉君很随意地提了一句,心月姐给我提过,会关照你。他没在意,随口回道,哦,谢谢。她看了他一眼,幽幽问道,有女朋友了吧?他嗯了一声,看到她脸上有些变色,遂问道,你呢?
她看了看窗外,回道,嗯,在丘川大学读研。他也不便多问,也一时找不到其他话题。沉默半晌,她主动说道,我们两家是世交,从小在省**大院里一起长大。他哦了一声,静静地听着。
她默默地盯着咖啡,轻声说道,可能最近我要去《丘川日报》了。他开心道,好呀好呀!她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低下头抿着咖啡。这时,他手机屏幕亮了,打开一看,韵诗在催他回去,见罗婉君还没离开的意思,遂回短信,早点睡。
他想起坊间传说,压低声音问道,听说书平书记要上位了?她点点头说,市委已经正式上报省委,刘叔升任市委常委,时间应该很快。顿了顿,又说,岳州可能不大太平。他不解地看着,见她不言语了,遂打量起来。
罗婉君身着一件低领毛衣,从领口依稀可见突兀胸部深鸿,在射灯的照映下,显得尤为性感,与冷清脸色形成反差,更加衬托出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世间尤物均是可遇而不可求,能够遇上也算是一种福分,他不由得有些出神。女人的直觉是敏感的,她意识到了对面目光,脸开始微微发红,轻轻扯扯领口,娇嗔地咳了两声,继续抿起咖啡来。
面对市委书记独身女,他心里清楚,地位的差距不是一二般的,况且自己有女朋友,她也有男朋友,能成为朋友都是难得的。他笑笑说道,婉君,去了省城,以后就很难再见面了。她抬头轻声说,难虽难,只要有心,再难也不难。
他不知道怎么接话,游离眼神止不大量她,又觉得尴尬,就干脆只看着桌上的空杯。她突然伸手过来,托起他下巴,挑衅地对视着,问道,敢不敢吻一个?他猛然慌张起来,没料到她这么大胆。对视半晌,他摇摇头。她一下子站起来,捧着他脸,吻住他的嘴。
她突然推开,拿起外套,打开房门冲出去,狠狠飘过一句:懦夫!他追出去,在吧台丢下一百元钱,小跑下楼,看到一辆出租车绝尘而去。
夜幕小雨淅淅。他喃喃地说,我不是懦弱,而是不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