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9章革新-《阴冥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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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老掌柜有错吗?

    你能说一个父亲对自己女儿的担忧是错?自是不可。

    只是,他甚至搞不明白苏老掌柜这种担忧的来由。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和这个世界的人心态上的差别。

    相对于这个封闭的古建时空,他那世间人崇尚自由平等、习惯了不羁无束的个性,只身于此间,压根就是个活脱脱的异端!!

    这种异端,如果同时具备强大的野心,出色的才华,再加上些许良好的机遇,完全有可能成为搅动风云的绝世人物。

    然而,偏偏他李陌一毫无改朝换代的野心,甚至连出仕当个小官的心思都没有。

    这样一个不羁孑然,才智卓绝,偏又不肯屈膝侍人的秉子,在苏老掌柜的认识里,妥妥的就是一个招祸的源头。如此,又哪敢将让女儿暗自托付于这小子?

    今日一番话,固然是拒绝,但何尝不是一种期望。现如今,自家女儿一颗心全系在了这小子身上,他改变不了,也不想女儿痛苦,那么就敲打敲打那小子吧。

    只希望这小子能早些开窍,真正做出一番功业来。唯有如此这般,他才能放心的让女儿托身而去。老头最后几句话,就已点明了这个意思。

    李陌一不是个笨人,他隐隐的明白老头的心思。可正是理解了过来,却更郁闷起来。

    困于此间的限制,苏老掌柜看不透其中的世情,可是李陌一看到了。从后世的各种记载中,自古以来,那里头的黑暗、残酷,比之世上任何一行都要恐怖百倍。

    李陌一自然不想踏进去,或许日后会查案办事,断不了和公人的联系。但是真的一头只身栽进去,却是决计不愿意的………

    抬头看了看天色,日影西斜,周围光线有些阴暗了下来。

    这一天的奔走下来,让他颇感疲惫。原本还想着往七剑城陪堂大人——阳无极那儿走上一趟,现在也没了心情。

    仰天长长吐出一口气,甩甩头将烦乱的思绪摆脱。

    算了,就先这么着吧。

    正好回去,用一晚的时间把那份救灾计划书写出来,等明天去七剑城找阳无极,请他出面周旋更有个说头。

    至于和苏语岚的事儿,目前看来只能暂时放下,走一步看一步。如果是两人真有缘,日后自有在一起的一天。好在苏语岚年纪倒是还小,却也是不急。而先,有了这么一段时间缓冲,也算是一种验证不是?

    年少时的感情,来的猛烈,同样也去的淡然。况且苏语岚不过十几岁的年纪,正是年少之时,对于自己的是情愫还是敬服,或是别的什么,真的分得清吗?

    回想一下,倘如果没有莱家这一出,两人仍旧毫无瓜葛………

    或许,自己只是她在绝望之汪洋中,唯一想到的一个可以暂时依靠的小舟,简单来说,自己是个暂时有用的工具人………

    就交给事实去验证吧。李陌一握了握拳头,不再去纠结这些个亲间之事,脚下转个弯,往徐无志留下的屋子,也就是现在的自家小院走去。

    ………

    ………

    推开院门,屋里黑漆漆的,无人在里面,也不知道月儿、易仙和徐母去了什么地方………

    整个屋子里透着一股寒意。

    这让李陌一心中的萧瑟更加强盛起来,易仙身手卓绝,有他见应该出不来什么危险,想来他们应该是嫌屋小搬到某个客栈中去了吧………

    如此想着,李陌一只觉一阵凉上心头,这几个月而来,头一次,清晰的体会到那种凄败感。

    他的身体属于这个世界,他的衣食住行属于这个世界,但是他的心、他的所知所想,始终还是个外来人。

    孑然一身,无人认识、无人知道。

    没有什么胃口吃东西,摸着黑烧了锅热水。这个当口可没有什么热水瓶,烧开的水只能舀到瓷碗里,拿被子包了捂着。

    坐在椅子上慢慢喝了半碗热水,这才打起精神,将煤油灯点了,摆好笔墨纸砚,开始誊写起了——救灾计划书。

    这个时代的照明是奢侈的,一般穷苦人家,煤油灯也是点不起的。所以一到天黑,大多数人就早早上了床睡觉完事。

    如果不是李陌一前阵子破了那几个大案子,又教着易仙解决了一桩邪事,捞到了不少的银子进项,他就也是点不起煤油灯一族中的一员。

    虽然现在多少有几个银子了,但李陌一还是难以习惯煤油灯这种昏暗的光线。

    所以,物尽其用,他今晚只准备救灾计划书写出来。

    好在眼下被灾民闹的,整个安丘镇上都萧瑟了不少,外面似乎也安静了许多,打更人的声儿也小了些许,正是写书的大好时间。

    ………

    ………

    不知过了多久。

    功成。

    一份救灾计划书很快被完整誊写了出来。

    李陌一看着满满一页的白纸黑字,抿嘴点了点头。

    见着煤油灯还剩下大半盏,外面夜色也还不深,三更天未过,他也正好没有睡意,顺道开始思索起了权势问题,也就是科举之事。

    ………

    ………

    后世的教育制度,提倡德智体全面发展。这个理论,放在当世,其实就是所谓的君子六艺。

    当世学制大体可分为三级:乡学、府县学、国学。

    除此之外,每一级学制又分为两大类,即:大族学和地方学,用以区分学子身份。

    大族学也称之为宗学,一般是由大宗族兴办,其实就是个贵族学校。主要招收的就是宗族子弟,还有些世子、长子………

    而地方学则称之为民学,主要是面对民间子弟,多设于城县和乡村地区。

    教授典籍都是从、、起始,再往后就是经、史、历算等等。

    除此之外,也单设有专科。其中包括武学、医学、阴阳学等等。

    而所有这些教学的老师,都是不分年龄大小。

    所有学子都需要在经过下试、中试、上试三个阶段后,上试合格即可取得生员资格,也即是百姓口中常说的——秀才;

    也只有得了秀才的身份,才有资格进入第二学制——府县学。但是这种入学,多是一种象征,一种身份,倒不一定非要在其中学习。

    照律规定,国学可有生员四十人;府县学为三十人;乡学二十人。这些人就称为贡生生员,简称贡生。贡生的意思就是,将由上头提供定量的膳食供养。

    至于增广生员,都需要经过考试,依次进阶。

    当有了秀才的身份后,才允许参加三年一次的乡试。乡试在秋八月举行,故而也称——秋闱。乡试录取名额不限,也唯有过了乡试的人,就等于有了做官的资格。

    而只有过了乡试的,才有资格参加会试。会试则必定在京都举行,因为考试时间在春天,所以称为——春闱。

    会试录取名额有定数,一般都是三百人,称为贡士。而这录取的三百名贡士,才会进行最后一步的殿试。

    殿试将决出一二三甲。一甲只有三名,就是百姓常说的状元、探花和榜眼,也叫进士及第;

    二甲和三甲都是不定数,不同的是,二甲称进士出身。三甲则是同进士出身。所有三甲都可称之为进士。

    上述这些,其实从秀才之后,就没有特指的教学之所。更多的,只是一种可以进入上头的资格。

    而第三学制——国学,可称为本朝最高学府。国学的生员可分为五类:第一种就是会试没考上的举人,称为举监。

    第二种则是地方官员的特定推荐人,称为贡监。

    第三类是一定级别的功臣后代,称为荫监。

    第四类是用钱物买到的监生资格,称为例监。

    最后一种却是对外的,也就是外国留学生,称为夷生。

    所以,乍一看上去,当世的教育梯次很明确,但实际上,真正起到教学意义的,从秀才之后就开始比较混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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