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无计可施(上)-《战国野心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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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众将已经到了外面,不敢靠前,隔着布帘可以听到众将跪倒的声音,齐声道:“公子,不能这样打下去了。再打下去,只怕不等墨家大军出动,我军已败。”

    “公子欲在汶水与鞔之适决战,可是鞔之适却不救赢邑,直奔平阳。平阳若破,军心必乱,我军必败!”

    为首的几名老将言辞急切,等待许久,车帐之内传来一个略微有些沙哑仿佛是伤风之后的声音道:“鞔之适转攻平阳,不救赢邑,岂不正好?”

    “赢邑之中,不过一师之卒。平阳尚有庶民徒卒梁父大夫之兵一共两万,鞔之适数日之间不能破城,我们只要能够在鞔之适破平阳之前攻下赢邑,胜负便可易手。”

    “赢邑破,我军便可返回临淄,营建赢邑,收拢胶东之兵守卫临淄。凡战,必有得失。”

    “昔年吴越之战,使效死之卒数千于阵前自刎,惊骇敌军,终于大胜。如今我们舍弃平阳之兵,为求齐之社稷,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

    “况且,赢邑若破,平阳之围便可解。若此时移师平阳,鞔之适半途伏击,我军大败,那么平阳、赢邑均可不守。齐之社稷危矣、天下礼法废矣!”

    这话不是没有道理,不但有道理而且非常有道理,可这番道理却都是纸上谈兵的道理。

    固然若是在平阳城破之前攻破了赢邑,那么平阳之围自然解除,而且局面大为改变,齐国重新又夺取了均衡的势力。

    然而,任何战略都是建立在战术的基础之上的,否则便毫无意义。

    为首的一老将苦劝道:“公子之言,正显聪慧过人。可是……可是我们如何攻得下赢邑?平阳如何能够守得住许久?鞔之适用兵,最善攻守,其次才是野战,平阴城雄壮远胜平阳,数日而破,况于平阳?这难道是可以不去考虑的吗?”

    “公子之言,无异于说:我若能搬得动泰山,那么临淄的南山我也一定可以搬得动。”

    “公子的话,是有道理的,可是……可是却做不到啊!”

    这老将征战许久,虽然很难理解现在不断变换的战争模式,但眼睛却不是瞎的。

    他戎马数十年,见过无数次攻城围城战,可是攻城战能打成这样模样的,却从未见过。

    一旅之兵,还不等冲到城墙之下,已经混乱。

    好容易让随军的工匠做好的冲车,刚刚越过壕沟就被炸碎,几十个工匠忙碌一整天,在墨家那边也不过就是一枚铁丸的事。

    攻到城下的士卒,不知道如何攻城,仓皇无计。

    跟到前面的旅帅乡长之流,完全不知道哪里可以攻哪里不可以攻,带着人冲到了两个夹角之间,片刻后一连之卒便败退而逃。

    毫无希望,毫无意义,完全看不到破城的可能。

    如今又传来消息,梁父的义师出动,朝着平阳进军。

    平阳若失,赢邑又攻不下,这数万大军就完全被困死在此地,不等墨家来攻,只怕军心已溃。

    如今军心已经不稳,士卒有逃亡之意,临阵脱逃装死之辈就算是杀鸡儆猴也吓不住。

    这老将正是拳拳之心,却遭到了车帐内“公子午”的训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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