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再说兔死狐悲的前提,是兔子和狐狸一同对抗猎人,才能找到认同感,所以才悲。 民众和田氏之间并无太多的认同感,因为齐国此时只是一个地理概念而非一个民族国家概念。自己的儿子为了你们田氏死在了疆场,凭什么你田和的儿子就不能为了我们也死一下? 潜移默化的宣传和道义,虽然无父兼爱这样的话仍旧不是民众所能接受的道德,但是天帝之下人人平等的意识,已经开始萌芽,所以田午的死在民众看来没有什么。 田和闭上眼睛,舒缓了许久,苦笑道:“奈何?” 不杀田午,意味着不能媾和,就要死战到底,那些失去了封地的贵族们肯定愿意死战,然而那些没有失去封地的贵族却还有别的选择。 到现在,墨家已经把死战到底这条路给封死了。 不管是田和还是田剡,甚至于田氏的其余公子,谁敢喊死战到底,谁就是尚未丢失封地的贵族的敌人。 而那些想要死战到底的贵族,他们已经没有了封地、没有了隶属、没有了徒卒,屁用不当。 可碍于田午必死这件事,田和又不能够选择和平,杀了自己的儿子,那自己从一开始和那些兄弟们之间的内斗,又有什么意义? 除了田午之外,哪有成器的儿子? 别的儿子年纪小,就算自己收拾了田剡,到时候一死,还不是给他人做嫁衣裳? 田和心中苦思,心道:“如今之计,难道就只有先动手了吗?墨家今日出面说的一番话,给了田剡更多的大义啊。” “他已经不需要弑君,他可以带兵逼宫,逼我杀了午儿,为了大义。甚至可以不出面,让他下面的贵族出面逼我,到时候午儿一死,即便我不死,他也安稳了。” “只要临淄在手,届时午儿纵然带兵返回,却不能入临淄,民心思定,墨家出兵,岂非必败?” 谋而后定,先手后手,这是阴谋成功的先决条件。 墨家的一句话,把原本觉得胜券在握、信心满满的田和,逼到了绝路,逼着他不得不用他认为最不合适的手段。 他等不下去了。 田午在沂水,使得田剡等不下去了,完全断绝了好好当太子的心思。 不诛田午不议和,使得田和也等不下去,完全断绝了先喊和平以逼田剡弑君的大义。 田和恨恨,怒锤了一下案几,骂道:“墨家心思,肮脏奸诈!他们只说贵胄隐私,使得贵胄丑事传遍市井!可他鞔之适又是什么好东西了?他要真的为了非攻,又何必要这样?再打下去,死伤必重,他们口口声声说什么天帝之下无分老幼贵贱人皆平等,这到头来午儿的命,竟要用临淄一战百千条命来换吗?” “我就不信他鞔之适不知道这句话,临淄必要有血,必要叔侄相残?可笑!可笑!” “他若不逼吾儿死,临淄之变又如何能发生?临淄的血,要记在他们墨家头上!” “传令下去!集结甲士!”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