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琉璃屏风、垂帐锦榻…… 屋内幽香沁人。 充满美艳气息的女人赤果着身子侧首躺在在秀榻,双目微微睁着,但已经失去了光彩。 女人皙白的脖颈上布着一圈青紫指印。 一看就是被人掐死的。 这是教坊司西影阁的一间房间内,陈牧正在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女人尸体。 真的是晦气。 刚准备来教坊司视察第一天,竟然就发生了命案,早知道就不接太后的旨了。 陈牧一边默默埋怨着,一边观察眼前的尸体。 “尸体新鲜、肌肉尚且松弛,身体上未出现尸斑及尸僵,角膜湿润,瞳孔透明,手足等部分残余有温度……” 陈牧摸着少女尸体的手,淡淡道。“死亡时间在半个时辰内,从情况来看,应该是死于窒息。” 虽然嘴上判断着,但陈牧心里还是画上了问号。 在这个妖魔横行的世界,一些死亡是没法用常规手段去判断的,可惜我的芷月不在身边。 “有侵犯过的痕迹,半个时辰前有过床事。” 陈牧接过阮先生递来的女人资料,淡淡道。“这教坊司早上还营业吗?” “有留下过夜的。” 旁边一花枝招展的女人说道,望着陈牧俊美的侧颜,眼眸的小桃心快要溢出来了。 其他女人也一样,几乎都盯着陈牧。 似乎没多少人真正去关切床榻上躺着的尸体。 姓名:兰小襄。 年龄:二十三岁。 祖籍:赫桑洲北和县李家庄。 身份背景:曾是兵部武库清吏司郎中的女儿,父亲触犯律法被斩首后,便送往了教坊司。 在教坊司时间:五年。 陈牧将资料递过去,看向房间门口焦躁不安的一个中年男人。 男人衣冠不整,长方脸,额头宽阔,此刻面色有些苍白,额头上挂着一层细密的汗珠。 见陈牧走过来,他连忙说道:“陈大人,你要相信我,真不是我杀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本来好好的,我醒来后……” 陈牧抬手止住他的话。 来的路上阮先生已经说过这案子具体情况了。 这男人叫步开,乃是刑部员外郎,官居五品,昨夜来教坊司娱乐后便在兰小襄房间内过夜。 早上醒来时,便发现兰小襄死了。 “步大人别紧张,凶手并不是你。”陈牧淡淡道。 听到这话,众人全都愣住了。 就这一眼,你就能判定凶手不是他? 一些听闻过陈牧大名的人们开始用质疑的眼神看着他,认为陈牧根本没好好查案,胡乱言语。 兰小襄死亡时房间内只有步大人。 所以步大人的嫌疑是最大的,可现在还没开始查呢,就直接否定了他的嫌疑人身份。 换成任何一人,都会怀疑陈牧是否暗中受了对方钱才掩饰的。 倒是步大人在听到陈牧的话后,顿时一脸狂喜。 身为刑部官员的他,对陈牧的破案能力可比其他人更有体会,如果能从陈牧这里洗脱罪名,那就没事了。 “陈大人,您有证据证明步大人不是凶手吗?” 说话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也是昨晚留下过夜的,不过他是步大人的政敌。 看到步开惹上命案,乐意看热闹。 陈牧淡淡一笑,抓起了步大人的左手,高高举起:“这不很明显吗?还需要什么证明的吗?” 众人先是茫然,随即眼神慢慢变了。 因为步大人左手无名指上的指头没有,似乎是被刀剑削去的。 陈牧来到女人尸体前,指着脖子里的青紫手指印记说道:“十指很清晰,从间隙和力道来看,符合一只手。而布大人的左手无名指的指头没了,所以……怎么留下印记?” 众人这才恍然,面上表情不一。 如果不是步大人,那又是谁呢?毕竟房间里就只有他一个留下过夜,早上发现尸体前也只有他。 那质疑的老者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陈牧接过女人端来的茶水,坐在满脸感激之色的步大人旁边,问道:“早上醒来时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异常?” 步大人仔细回忆着。“昨晚半夜时我迷迷糊糊醒过一次,看到兰小襄睡在身旁,也没在意,又睡了一会儿,我好像闻到了一股……一股香臭味……” 香臭味? 陈牧挑眉:“到底是香味,还是臭味?” “既是香味,又是臭味。” 布大人讪笑了两声,“总之我也说不上来,然后我就睡过去了,早上醒来时发现兰小襄死了……对了!那个香味跟胭脂水粉差不多,但是那个臭味,有点像狐臭。” 布大人眼里绽放出精芒。 狐臭…… 陈牧皱了皱眉。 他又来到兰小襄尸体前仔细查看。 女人的皮肤很好。 看得出平日里也在精心保养。 在教坊司这地方,对于官家落魄女人而言是地狱,但要在地狱里活得好一点,就得有勾人的活儿。 显然兰小襄有足够勾人的资本。 可惜的是…… 终究还是香消玉殒。 从脖颈里的掐痕指形来看,百分之八十是男性的手,而且还有侵犯后的残留…… 如果有现代仪器就好了。 陈牧暗暗想着,又在屋子里仔细搜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其他异常。 他回到步大人身边问道:“你昨晚和兰小襄亲热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异常。” “没有啊,很正常。” “她有没有说过什么奇怪的话。” “这个……”步大人紧着眉头仔细想了许久,缓缓开口。“我也没怎么注意,好像是骂了几句,什么‘伪君子’之类的话,当时我也没顾着听,毕竟那种情况下你也懂得。” 伪君子…… 陈牧拿出小本子,将这句话记下来。 随后他又询问了其他人,但都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 没人看到有谁进入了兰小襄的房子,也没人听到有什么动静,一切似乎都很正常。 如果不是步大人手指的缘故,陈牧都怀疑这家伙是真的凶手。 “这琴是谁的?” 陈牧目光落在了屏风旁木桌上的古琴问道。 琴身通体漆黑,两端圆鼓,琴尾镶有刻有浅槽的硬木“龙龈”,用以架弦,质材与造型皆是上品。 一个教坊司女人,应该是不会有这等上品古琴。 “那是雪怡先生的琴。” 一位眉目清扬,身材纤巧的女子说道。 陈牧面露疑惑。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