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望门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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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宛清才跑了两步,被喝的人一惊,下意识的就止了脚步,还没转身,莫流宸已经站住了跟前了,拽了她的一手,将她往下一拉,对着宛清的屁屁重重的拍了两下,“上回才说过不跑的,转眼就忘了,看来不打你是不长记性了。”

    宛清脸红了跟个什么似的,长这么大还没挨过这么憋屈的打呢,就是小时候她爸妈都没这么打过她,外公外婆就更不用说了,连指甲盖都舍不得弹一下的,今天居然被他给打了,宛清嘴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抬眼就见竹云梳云离得远远的掩嘴笑,假装望天却故意往这边睃一眼,宛清头顶烟雷滚过,再看大树后面几个叠在一起的脑袋,宛清都想哭了。

    莫流宸打了两下,手就停了,有些纳闷方才还挣扎的宛清怎么一动不动了,就听见耳边弱弱的飘来一句,“我不活了,你掐死我吧。”

    莫流宸一怔,有些反应不过来,把宛清掰正了,看着她的眼睛道,沉了脸问道,“好好的,干嘛要我掐死你”

    宛清听他那无辜的语气,气的伸手去揉捏他的脸,咬牙切齿的骂道,“谁让你打我的,打我就算了,谁让你打我的磨牙你以后再敢这么打我,我咬死你,你不掐死我,我就掐死你。”说着,手往他脖子处挪。

    莫流宸这才回过神来,是因为他打了她才惹毛了她,不是真想死才好,莫流宸鼓着嘴道,“谁让你跑的了,上回你说过不跑的,不然我也不会打你。”

    宛清继续磨牙,眼睛都能喷出火来了,气呼呼的道,“要不是你说那些话,我会跑吗,都是你的错,就是你的错。”

    “是你先抢我书的,”莫流宸继续无辜的辩驳,对宛清突然表现的蛮横,嘴角轻勾,一副心情大好的模样。

    宛清抓狂,都是那教喜嬷嬷,好的不教,竟还塞起了书,宛清瞪了他道,“你让我言而有信,那你还答应等我及屛呢。”别想只休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莫流宸一时哑然,再看宛清眼里闪过的得意,心下明了,敢情设了陷阱在里面呢,莫流宸把宛清一搂,言而无信就言而无信,他就做一回小人了,只见他微红了耳根道,“教喜嬷嬷说了,我们再不圆房,她就要亲自监督了。”

    宛清被说了脑袋一懵,教喜嬷嬷何时说过这话了,她在屋子里怎么没听见,宛清抬眼去看莫流宸,见他眼神清冽,貌似应该没有骗她,王妃都找了人当面教他们洞房了,找人监督的事不一定做不出来啊。

    真要是那样,那得多窘啊,宛清憋了嘴,这厮何时变得这么听话了,真是奇怪了,被人这么赶着洞房的,估计也就他们了,宛清心里有些松动,但是也很抵触,这副身子还没发育好呢,不过瞧他那样子,还有晚间游走的手,这段时间怕是忍的辛苦了,男人有几个愿意在这方面亏待自己的,他能答应等她及屛已经很不错了,只是他的腿。

    莫流宸就那么瞧着宛清在纠结着,一会儿皱眉一会儿舒眉的,矛盾的不行,抿紧的唇角微微勾起,看来她真是信了呢,故意板起脸问道,“娘子,你说怎么办吧”

    她哪里知道怎么办,她现在只想将那教喜嬷嬷给敲晕了才好,宛清扭着身子挣脱他的桎梏,耷拉着耳朵往院子里走,莫流宸心情很好的跟在后头。

    只是晚上的时候不高兴了,宛清一直就霸占着书房不出来,竹云梳云两个也跟在里头忙活着,他去了也只当他是空气,某人绕着圈的抱怨,“娘子,你一天到晚的侍弄这些瓶瓶罐罐,倒把相公我晾在一旁不闻不问,这些瓶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宝贝。”

    宛清微红了脸,就是不搭理他,可想着王妃要派人来监督,宛清的眉毛又扭成了一团,不管了,还是先制好明儿送给颜容郡主的胭脂才是。

    宛清拿帕子擦了擦手,对莫流宸道,“相公,你去睡吧,东西还没制好呢,明儿就要,耽误不得。”

    说完,又埋头苦干了起来,竹云和梳云两个互视了一眼,想着今儿少爷欺负少奶奶,她们要是说让少奶奶先去陪少爷睡觉,剩下的活她们两个来做,少奶奶会不会让她们大晚上的蹲马步啊

    正想着,宛清一个警告的眼神射来,忙低下头,继续干活,少奶奶和少爷的事她们还是少参和好了,少奶奶也就看着柔弱,哪里就那么好欺负了,少爷就更是了。

    莫流宸一双幽怨而凄哀的眼神就绕着宛清打转,宛清被瞧的都不敢动了,她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啊,别那么盯着她成不,看的她心里都发毛了,最后实在忍不住放下手里的活推着他出去了。

    宛清没见到,在她跟前,一双墨琉珠般的眼瞳正绽放出一点点璀璨珠玉般的流光,比天际的星辰还要耀眼。

    扶着莫流宸上了床后,宛清自己去舆洗一番,回来时,莫流宸已经在床上眯眼了,宛清蹑手蹑脚的上了床,才躺下,莫流宸就把她圈在了怀里,宛清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往日每回抱在一起睡的时候,从没像今天这般让她慌张。

    莫流宸见宛清有些局促难安,忍不住咧了嘴,凑到宛清白皙的脖子上轻轻的咬了一口,就觉得宛清浑身一颤,脸爆红,不由的低笑出了声,“不就睡个觉,你紧张什么,明早还要进宫呢。”

    说完,把头枕在了宛清的脖子处,闭上了眼睛。

    宛清微张了嘴巴,耳边听着他平缓的呼吸声,有些怔住,敢情这么巴巴的找她来就是想抱着她睡觉啊,她还当真以为他有别的想法呢,她也困啊,原本昨晚睡的就不大好,起的又早,又忙活了一下午,再加上要和老夫人她们周旋,早累了,要不是心里紧张,早睡下了。

    这会子见莫流宸睡了,不由的打了个哈欠,扭着身子往莫流宸怀里靠,找了个舒适的位置,闭上眼睛,睡觉。

    莫流宸看着宛清疲惫的脸色,伸手去抚了抚,真是个笨丫头,只是心里一直有些担忧,皇宫那个地方可不是好去的,要是可以,他真不想她去。

    第二天一早,宛清就起床了,伺候莫流宸吃完早饭,宛清便去了王妃屋里,小坐了一会儿后,便带着梳云坐上了去皇宫的马车。

    去了皇宫之后,直接被人领到颜容公主的住处,颜容公主的丫鬟珊瑚早就候在了门口,见宛清带着梳云走近,忙迎了上来,福身道,“见过二少奶奶,公主和两位郡主都在里面候着了。”

    宛清听了点点头,两位郡主是谁,不用猜她也知道定是端宁和静宜了,果然,由珊瑚领着进屋,远远的就听见端宁郡主的笑声了,笑的好不开心啊。

    宛清进了内屋,就见三个人围着桌子说话,见宛清进来,端宁忙从凳子上挪下来,上前拉着宛清的手道,“宛清姐姐,你可算是来了,你要再不来,我都要去王府接你了。”

    宛清挑了一下眉头,嗔瞪了端宁一眼,给颜容公主她们见了礼,皇宫可不比寻常地方,该有的礼数不能少,宛清行完礼,颜容公主就让宛清坐下,眼里露出一丝迫不及待之色,要不是端宁阻止着,冰娴成亲那日她就想将宛清请来了。

    宛清自然也知道,也不再多说话,直接就让梳云把包袱递到桌子上,端宁瞧了,忍不住直接就打了开来,里面是四个小胭脂盒子,上面有不同的图案和半月坊字样。

    颜容公主拿起一盒子,瞧了一眼就把目光投向宛清,宛清便道,“这些胭脂涂在脸上不碍事,里面加了些去疤美白的药膏,只是颜色稍稍深了点,等公主好一些了,再换成淡一点的颜色。”

    颜容公主听了心里一暖,这胭脂颜色哪里深了,比她往日用的浅多了,又在胭脂里添了去疤的药膏,难为半月坊能专门为她准备胭脂了,要不是因为宛清,她的脸哪里能够有复原的机会,颜容公主想着,眸底就酝酿出一丝的水汽来。

    端宁郡主瞧了,伸手推了推她,笑道,“还等什么呢,快去抹上啊,有了这个,你那什么面纱也不用再戴了。”

    静宜郡主干脆直接吩咐珊瑚去拿了梳妆镜来,珊瑚那叫一个激动啊,连着点头去拿了镜子来,公主等这一天等了多久了,总算是来了。

    几个人围着,帮颜容公主化了妆,掩盖住那淡淡的伤疤,颜容公主一张脸白皙若雪,顾盼生辉啊,是个娇滴滴的大美人,端宁郡主瞧了,忍不住就嘟起了嘴,把面纱往她跟前一挪,撅了小嘴道,“你还是戴着面纱吧,回头等我走了,你再取下来。”

    颜容公主被她说的一乐,接了面纱狠狠的一揉,往后面一扔,心情很好的吩咐道,“珊瑚,把屋子里那些面纱都拿去烧了,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了。”

    珊瑚忙从地上捡起面纱,转身进了屋,不一会儿,宛清就见珊瑚抱着一大摞的面纱出来,五颜六色的,足有百十来条吧,方才那纱巾宛清可是拿手摸了一下,都是些好丝绸啊,全烧了,多浪费啊。

    不过皇宫有的是银子,颜容公主对那些纱巾又都恨之入骨,也难怪她要烧了它们了,宛清原还想说既是不要了,拿去捐了也好,回头一想,这里是古代,闺阁女子的东西不要了,可不就得毁掉,万一被有心人拾了去,麻烦可就大了。

    几人围着桌子喝了一盏茶,用了两块糕点,皇后娘娘就派人了来将颜容公主喊去,宛清想既是没她什么事了,就想告辞了,颜容公主却拉着宛清的手道,“你帮了我这么大一忙,我让母后好好赏你,她原就想见你了。”

    颜容公主都这么说了,宛清哪里还好推脱,只得跟在她们身后去见母仪天下的皇后了。

    皇后宫里,热闹着呢,足有七八个美艳娇弱的女子在说话,远远的见颜容公主没有罩着面纱进屋,心里就有些诧异,临近了一看,面上几乎看不出有伤疤的样子,不由的睁大了眼睛,回过神来立马朝颜容公主和皇后道喜,“公主的脸完全好了呢,瑰姿艳逸,丰盈窈窕,花颜月貌,这第一美人之称当之无愧啊。”

    其余人也随着附和,一时间,好听的奉承话漫天的飞,皇后瞧了,心里就有些激动,忙从宝座上下来,捧着颜容公主的脸就细细打量起来,声音微颤了道,“颜容,你的脸当真是好了,怎么也不跟母妃说一声,告诉母后,是哪个太医治好你的,母后重重有赏。”

    宛清站在一旁听着,敢情皇后娘娘还不知道颜容公主的脸一直在转好呢,那上回的白獭髓颜容公主找她要的时候都没过问,看来颜容公主也是瞒的辛苦啊,不过瞧皇后娘娘这么激动,屋子里这么多人诧异,这个消息的确够惊喜的了。

    颜容公主听皇后提到那群庸医,气呼呼的道,“母后,皇宫里那一群庸医怎么可能会治好儿臣的脸,是宛清找半月坊帮的忙,儿臣的脸才有复原的机会,你得好好赏赐她,上回那百濯香、梅花香都是她送给儿臣的。”

    说着,眼睛就望着宛清,宛清忙上前一步福身行礼请安,这赏赐她可不敢担,颜容公主怎么说也帮过她好几回了。

    皇后娘娘这才细细打量起宛清来,暗自点头,帮着颜容治好脸,是该好好赏赐,皇后坐回位子上,纯冽的声音道,“治好公主的脸,是该好好赏赐你,你想要些什么”

    宛清忙摇头拒绝,恭谨的道,“宛清不过是帮着传些东西罢了,公主也帮过宛清好几回了,不敢要赏赐。”

    皇后娘娘这才想起来,的确,上回颜容来找她去跟皇上说情,帮顾府一位姨娘抬了做平妻,原来就是她啊,果然孝顺知礼,帮公主治好脸这么大的恩情,她也不疾不徐,不担此恩。

    听了宛清的话,旁边一位宫装妇人轻啜了一口香茗,朝另一位妇人笑道,“又是半月坊,九皇子能够扔掉轮椅,还全是半月坊的功劳呢,只是十万两银子就买了双鞋垫回来,这半月坊的心果然够黑,不知颜容公主付了多少银子”

    九皇子十万两银子就买了双鞋垫的事,整个皇城都传的沸沸扬扬,半月坊老板黑心之名也慢慢的传了开来,贤妃娘娘高兴之余,也是暗气啊,不过能让九皇子站起来,她倒是觉得这银子花的值,就是给太医院一百万两,也想不出这么好的办法来。

    颜容公主听的一愣,付银子,她半个铜板也没付过啊,只得摇头,似是想到什么便把目光投向宛清,别是她垫付的吧,便问道,“半月坊有找你要银子吗”

    宛清忙摇头,还未张开,先前开口的妇人又张了口,笑道,“看本宫都糊涂了,听说锦亲王府的二少奶奶原就入了半月坊的股,跟半月坊有交情,她开口帮颜容公主,又怎么会收银子呢。”

    说完,又朝另一宫装妇人道,“说来,锦亲王府的二少奶奶还是温贵妃你的侄媳呢。”

    说话的这个是四妃之一的淑妃,她正对着说话的就是贵妃娘娘了,进来之前,宛清也只是随意瞄了一下,看清大殿里有多少人,倒是没注意瞧她们的长相,谁让这些都是皇宫里的权贵,哪是她可是随意瞻仰的啊,这会子听了淑妃的话,心下就明了,出嫁之前,老太太倒是给她说过,锦亲王妃的嫡姐是贵妃娘娘,在皇宫里也是个受宠的主,地位仅次皇后娘娘呢,而且,她是陵容公主的生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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