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这金棍虽是纯钢镀金,仍极沉重,他一抖棍花而打灭烛火,妙在不碰损半点蜡烛,烛台毫不摇晃,手法之准,可说是罕见的功夫。他言语中软里带硬,要胡斐不必多管闲事,同时允赔钟阿四银子,已给足了胡斐面子。胡斐笑道:“是啊,你的话再对也没有,你只须割一块凤凰肉赔我,我立即拍拍灰尘走路,你看可好?”凤天南脸一沉,喝道:“既是如此,咱们兵刃上分高下便了。”说着提棍跃向院子。 胡斐提起凤一鸣,往地下重重摔落,将单刀插在他身旁,喝道:“你如逃走,便剖你老子的肚皮作抵!”空手走出,大声道:“老爷行不改姓,坐不改名,大名鼎鼎‘杀官殴吏拔凤毛’便是。凤毛拔不到,臭鸡臭鸭的屁股毛拔几根也是好的。大家瞧清楚了。”一言甫毕,左手探出,迳来抓对方棍头。 凤天南知他武功厉害,心想你自己托大,不用兵刃,那可怪不得我,见他出手便夺兵刃,竟对自己藐视已极,棍尾抖起,一招“驱云扫月”,向他头颈横扫过来。这一招虽以横扫为主,但后着中有点有打,有缠有挑,所谓“单头双头缠头,头头是道;正面侧面背面,面面皆灵”,的是极上乘的棍法。胡斐身随棍转,还了一掌。 众人凝神屏息,注视二人激斗。凤天南手下人数虽众,但不得他示意,谁也不敢插手相助,何况二人纵跃如风,旁人武功远远不及,便要相助,也无从着手。 二人恶斗正酣,庙门中闯进两个人来。当先一个妇人乱发披身,满身血污,正是钟四嫂。她一路磕头,一路爬着进来,身后跟着的是她儿子钟小二。 钟四嫂跪在地下,不住向凤天南磕头,哈哈大笑,叫道:“凤老爷你大仁大义,北帝爷爷保佑你多福多寿,保佑你金玉满堂,四季发财。我小三子在阎王爷面前已告了你一状,阎王爷说你大富大贵,后福无穷哪。”她疯疯颠颠的不住跪拜,又哭又笑。 凤天南与胡斐拆了十余招,早已全落下风。金棍挥成的圈子越缩越小,见钟四嫂似疯非疯的向着自己跪拜,更加心神不宁,情知再斗下去定将一败不可收拾,当下劲贯双臂,使一招“扬眉吐气”,往胡斐下颚挑去。胡斐却不闪不缩,伸手竟来硬夺他金棍。凤天南又惊又喜,心想:“你这只手爪子就算是铁铸的,也打折了你。”内力送臂,臂运手腕,急挑之力更大。胡斐手掌与棍头一搭着,轻轻向后一缩,已将他挑力卸去,手指弯过,抓住棍头。总算凤天南在这条棍上已下了三十余年苦功,忙使一招“上滑下劫”,跟着一招“翻天彻地”,以极刚猛的外劲硬夺回去。 胡斐叫道:“拔臭鸡毛了!”双手自外向内圈转,却来捏他咽喉,也不知他如何移动身形,竟在这一抓一夺之际,顺势攻进了门户。凤天南的金棍反在外档,已然打他不着。凤天南大骇之下,急忙低头,同时伸出手护颈。胡斐左手在他天灵盖上轻轻一拍,除下他帽子,右手已抓住他辫子尾端,叫道:“这一掌暂不杀你!”左手已然抓住辫根,双手向外一分,蹦的一声,一条辫子断成了两截。凤天南吓得面如土色,急忙跃开。胡斐右手扬处,凤天南帽子飞出,刚好套在石蛇头上。胡斐踏上两步,一掌击在石龟昂起的头顶,砰的一响,水花四溅,石龟之头齐颈而断,落入水塘。胡斐哈哈一笑,将凤天南那条长辫绕在石龟颈中,双手弹一弹身上灰尘,笑道:“还打么?” 旁观众人见他显了这手功夫,人人脸上变色。凤天南知他适才这一掌确是手下留情,否则以掌击石龟之力击在自己头顶,那里还有命在?但断辫绕龟,飞帽戴蛇,如此的奇耻大辱如何忍耐得了?舞动金棍,一招“青龙卷尾”,猛扫而至。这时他已然性命相拚,再非以掌门人身分跟人比武过招。 胡斐心想:“此人平素横得可以,今日若不扫尽他颜面,佛山一镇之人冤气难出。” 见他金棍上威力虽增,棍法却已不如适才灵动,空手拆了几招,见他使一招“铁牛耕地”,着地卷到,当下看准棍端,右足一脚踹落,棍头着地,给他踏在脚下。凤天南忙运劲后夺,胡斐出脚奇快,刚觉右脚下有些松动,左足已踏在棍腰,猛力往下一蹬。凤天南再也拿捏不住,双手一松,棍尾正好打中他右足足背,两根小骨登时断折。 这一下痛得他脸如金纸,但他咬紧牙关,一声不哼,双手反在背后,朗声说道:“我学艺不精,无话可说。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钟四嫂还是不住向他磕头,哭叫:“多谢凤老爷成全了我家小三子,他真是偷吃了你家的鹅么?” 这时一个衣衫破烂的乡下汉子一跛一拐的走进庙来,正是刚从巡检衙门中放出来的钟阿四。他过去扶起妻子,铁青着脸,怒目瞪视凤天南,一声不作。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