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胡斐回到大树底下牵过马匹,纵骑向北,一路上留心凤天南和五虎门的踪迹,却半点影子也无。这一日过了五岭,已入湖南省境,见沿途都是红土,较之岭南风物,情状大异。 胡斐纵马疾驰,过马家铺后,将至栖凤渡口,猛听得身后传来一阵迅捷异常的马蹄声响,回头望去,只见一匹白马奋鬣扬蹄,风驰而来,当即勒马让在道旁。刚站定,耳畔呼的一响,那白马已从身旁疾窜而过,四蹄竟似不着地一般。马背上乘着个紫衣女子,只因那马实在跑得太快,女子的面貌没瞧清楚,但见她背影苗条,稳稳的端坐马背。 胡斐吃了一惊:“这白马似是赵三哥的坐骑,怎地又来到中原?”自从在商家堡外别后,他无日不记挂赵半山,这时见到白马,大喜之下,便想追上去问个明白,刚张口叫了声:“喂!”那白马已奔得远了,垂柳影下,依稀见那紫衣女子回头望了一眼,白马脚步不停,片刻之间,已奔得无影无踪。 胡斐好生奇怪,催马赶路,但白马脚程如此迅速,自己的坐骑纵然再快一倍,就算日夜不停奔驰,也决计赶她不上,催马追赶,也只聊尽人事而已。 第三日到了衡阳。那衡阳是湘南重镇,左近便是南岳衡山,向有“衡山天下秀”之称,一路上古松夹道,风景清幽,白云绕山,令人胸襟大爽。 胡斐刚入衡阳城南门,忽见一家饭铺廊下系着一匹白马,身长腿高,貌相神骏,正是途中所遇的那匹快马。胡斐少年时与赵半山缔交,对他的白马瞧得极是仔细,此时一见,俨是故物,不禁大喜,忙走到饭铺中,想找那紫衣女子,却不见人影。 胡斐要待向店伙询问,转念一想,公然打探一个不相识女子的行踪,大是不便,便坐在门口,要了酒饭。 少停酒菜送上,湖南人吃饭,筷极长,碗极大,辣味甚重,胡斐虽不喜辣,但菜肴每味皆浓,颇有豪迈之风。他慢慢喝酒,寻思少待如何启齿和那紫衣女子说话,只觉寻不着合适话头,猛地想起:“此人既乘赵三哥的白马,必和他有极深渊源,何不将赵三哥所赠红花放在桌上?她自会来寻我说话。”他右手拿着酒杯,反伸左手去取包袱,却摸了个空,回过头来,包袱竟已不知去向。 包袱明明放在身后桌上,怎地一转眼便不见了?向饭铺中各人一望,并无异样人物,暗暗称奇:“若为寻常盗贼顺手牵羊,我决不能不知。此人既能无声无息的取去,倘在背后突施暗算,我也必遭毒手,瞧来今日是在湖南遇上高人了。”问店伙道:“我的包袱放在桌旁,怎地不见了?你见到有人取去没有?” 那店伙听说客人少了东西,登时大起忙头,说道:“贵客钱物,概请自理,除非交在柜上,否则小店恕不负责。”胡斐笑道:“谁要你赔了?我只问你瞧见有人拿了没有。”那店伙道:“没有,没有。我们店里怎会有贼?客官千万不可乱说。”胡斐知道跟他缠不清楚,又想连自己也没察觉,那店伙怎能瞧见?正自沉吟,那店伙道:“客官所用酒饭,共是一钱五分银子,请会钞吧。” 那包袱之中,尚有从凤天南赌场中取来的数百两银子,他身畔可不名一文,见店伙催帐,不由得一窘。那店伙冷笑道:“客官倘若手头不便,也不用赖说不见了包袱啊。” 胡斐懒得跟他分辩,到廊下去牵过自己坐骑,却见那匹白马已不知去向,不由得一怔:“这白马跟偷我包袱之人必有干连。”对那紫衣女子登时多了一层戒备之心,将坐骑交给店伙,说道:“这头牲口少说也值得八九两银子,且押在柜上,待我取得银子,连牲口的草料钱一并来赎。”那店伙立时换了一副脸色,陪笑道:“不忙,不忙,客官走好。” 胡斐正要去追寻白马的踪迹,那店伙赶了上来,笑道:“客官,只怕今日你也没钱吃饭的了,我点你一条明路,包你有吃有住。”胡斐嫌他啰唆,正要斥退,转念一想:“什么路子?是指点我去寻包袱么?”便点了点头。 那店伙笑道:“这种事情一百年也未必遇得上,偏生客官交了运,枫叶庄万老拳师不迟不早,刚好七日之前过世,今日正是头七开丧。”胡斐道:“那跟我有甚相干?”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