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赌咒发誓-《出宫墙记》
第(2/3)页
“你没有?”宇文图自是不信:“若是你没有的话,为何处处留心孤的事情?”
“殿下说笑了,”宁澜失笑:“殿下哪只眼睛看到奴婢‘处处留心’了?”
“那你如何第一次遇见孤,便认出孤来??”宇文图冷哼了一声:“若不是心中有他想,怎么会如此上心?”
“殿下还真是冤枉奴婢了,”宁澜叹气:“这京中贵人甚多,也常有贵人入宫来,身为宫女,若是不识得这些人不小心唐突冲撞了,那可是罪过——宫中管教的姑姑常常教导奴婢们,一定要把一些常出入宫中的脸记熟了,否则要是因为不认得人而出了事,可不是自身的事情,若是牵连到自己服侍的主子,那更是大罪了。”
她说着话,程姑姑在一旁点头道:“是有这么一说的。”
宇文图吃瘪,想了想又气道:“反正孤是不信的,既然你知道那些旧事,孤就不信你从未生出过任何想法。”
“这便有些‘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了——”宁澜叹气,反而坦然道:“若真说奴婢没想过,倒也的确诛心。”
“你看,我就说嘛!”宇文图似乎抓到了她罪证一般:“你还有什么话可说的?”
“这世间女子,谁没有想过自己以后的事情?”宁澜长叹:“奴婢也是女子,对这种事,不是没有想过,奴婢自小家中不幸,与母亲兄长幼弟相依为命,处境艰难,那时候便在想,若是奴婢可以改变自己命运,必不会再让自己亲人受苦——现世之中,一个女子,想要改变自己命运,能走的路,无非是嫁个好人家而已,奴婢的确想过,若是自己未来夫君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那该多好?”
宁澜苦笑:“后来得知原来自小便有那么一桩婚约,也不是没有生出过臆想,只是母亲告诉奴婢,要看得清自己究竟是个什么处境,凡事不可生出妄想。奴婢也知道,殿下与奴婢,何止是云泥之别!奴婢虽然身份卑贱,但是这一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殿下且请放心,奴婢对晋王殿下,虽然说不上是心如止水,但的确是再也不可能生出非分之想!安分守己的道理,奴婢是省得的!至于那件事情,自从奴婢家中遭了变故以来,那件事便再也无人敢再议,宁家虽然卑落,好歹也曾是世代书香,这一点骨气还是有的,对于自己不能高攀之事,绝不会去自找没脸——无论是奴婢还是奴婢的家人,都不会把那件事放在心上,更不会去想要兑现它,晋王殿下大可放心。”
“既然如此,”宇文图不信:“既然你们尚有自知之明,为何私下里却议论此事,你又为何会知晓此事?”
“奴婢觉得这也不算议论,大概——”宁澜自嘲一笑:“只是当成一个好笑的笑话说起吧,不过殿下放心,虽然母亲告知了奴婢此事,但从未对外泄露过半句。毕竟,这事现在说起,倒也的确是笑话一则,奴婢一家人可不想被人讥笑说‘癞□□还想吃天鹅肉’呢。”
宇文图面色十分不佳:“倒的确是笑话——若被人知晓孤堂堂一个王爷,未婚妻却是个出身官婢、是个卑贱的宫女,孤可真成这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了。”
“所以——”宇文图阴沉了脸:“你这个人,决计留不得!”
“既然无人知道,那殿下何必害怕?”宁澜见他仍是不肯放过自己,握了握拳头,终究还是打算求饶,她起身下来,跪在宇文图面前:“与晋王殿下有婚约的那人,早在十年前,就已经随着宁家的覆灭死去了。而今活下来的,只是个卑贱的奴才罢了——可是再卑贱也罢,也是人生父母养的,奴婢自知命如草芥,可是但凡是人,谁不愿活着谁愿意就死?奴婢上有母亲要侍奉,下有幼弟要抚养,更是不能生出一死了之的念头,求晋王殿下放过奴婢一命,奴婢知错了,自此之后,再不会出现在殿下面前,至于那桩婚事,奴婢发誓,奴婢过去已经绝了念头,此后更是不会再生出非分之想,若是殿下不信,奴婢可以对天发誓——若是奴婢对晋王殿下再有任何妄想,便……便让奴婢一辈子都出不了这宫墙!”
宇文图冷哼:“别人诅咒发誓,都说的天打雷劈,怎么,你不敢吗?”
“都说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可是这世间被天雷打死的,又有几人?”宁澜道:“奴婢不怕什么天雷,最怕的,不过是不能活着出了这宫墙,既然奴婢敢拿这事发誓,便绝不会有违誓言!”
“你以为这样,就能说服孤了吗?”宇文图冷笑:“太便宜你了吧!”
“那殿下还要如何?”宁澜反问道:“殿下还希望奴婢做到如何?只要殿下放过奴婢一命,奴婢自当铭记于心,殿下就是让奴婢上刀山下火海奴婢也不会有丝毫怨言。”
“你不是说女子最担心的是自己终身之事吗?”宇文图道:“那你便拿你日后出宫后的婚事发誓吧,如果你敢说,我便放过你。”
宁澜愣了愣,想了想还是咬咬嘴唇道:“奴婢发誓,绝不会对晋王殿下生出任何非分之想,若有违此誓——他日……他日则让奴婢嫁给这天底下最肮脏、最不堪、最卑贱之人,永世不得翻身!”
程姑姑幽幽一叹,宇文图倒是没料道她居然真的答应,还说得那么狠,自己面上挂不住,听她这样说自己的心却并没有好受过来,然而既然话已经说出口,也不好收回,因而怒将她踢到一旁:“还不快滚!”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