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 不容置喙-《出宫墙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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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知道宁澜为何生出了寻死之心,却也莫名的觉得不忍,忍不住折回去,想要拉过宁澜:“你跟我回去。”

    他没能碰到宁澜,被少梧拦住了。

    少梧的身材魁梧,挡在那儿犹如一座山,看他的样子,或许会待宁澜很好吧,只是……宇文图想到宁澜要嫁给少梧,始终是心中不快。

    “回去?”宁澜的声音幽然,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她退回到少梧身边,轻轻的摇头:“我回不去了。”

    她的父亲是夏的叛徒,她已经没有颜面回到夏了,她避开他的目光:“你放心,我放了你,不是为了让你感激我,我只是不希望父亲在两国之间一错再错。”

    逼迫宇文图娶她,得罪了宇文家的人就等于是得罪了夏当权之人——宁翮那是……在断了自己所有的退路——所以她不能嫁给宇文图,她不能让宁翮因为她从此以后不得不彻底屈从于西戎,因为夏那边已经没了他可退的后路。

    宇文图走后,她不愿意嫁给少梧,更不愿意看到宁翮一世承受骂名,所以,还是一死了之吧,她死了,宁翮或许便不会那般坚持,或许她对西戎的排斥,会让宁翮回心转意也不一定。

    她是他的女儿,她劝不了他,也没办法替宁翮曾经犯过的错辩白,唯有一死,或许能替父亲消赎几分罪责,或许能让宁翮迷途知返。

    宇文图此刻心中惊涛骇浪,不管不顾地越过少梧拉了宁澜便跑,宁澜却身子不动——少梧挡住了她。

    少梧冷冷地盯着宇文图:“放手。”

    宇文图很想骂人,宁澜不愿嫁给他,又怎么可能愿意嫁给少梧?少梧这缺根筋的人,怎么没有看出宁澜求死的心?

    “你快走吧,别耽搁了。”是宁澜清冷的声音:“晚了只怕就走不了了。”

    “没关系,走不了便走不了吧。”宁翮的声音响起:“其实就算是他走了,也改变不了什么的。”

    他笑着入内,似乎并不打算阻拦宇文图离去:“夏的陛下已经同意了这桩婚事,也是时候放晋王回去了,请晋王回去好生准备婚仪,我知晋王尚在孝中,所以将婚事定在九月,晋王有足够的时间准备。”

    “至于你——”宁翮指了指宁澜,轻轻叹气:“我知道你并不想嫁给少梧,我怎么可能会逼迫你。”

    “怎么可能?”宁澜不信,觉得宁翮是在骗她:“陛下怎么可能答应这种事?陛下明明答应过徐太妃不会让我出宫——又怎么可能答应这婚事!”

    若不是为了反驳宁翮,她本不愿意将此事说出口——说出来也没多大意思。

    宇文图似乎是第一次听说此事,眼神有些不可置信,宁翮却是怒了:“这婚事是先帝旨意,凭她也配来插手!”

    “她反对有什么用,她又不是晋王的生母,”宁翮冷静下来:“总之你不必多想,安心待嫁便是。”

    “可是我也不想嫁给晋王。”宁澜低头:“父亲你却逼我嫁他。”

    从宁翮出现的那一刻起,宁澜便知道自己失败了,一切都成了定局,她的心思根本瞒不过宁翮,他早知道她想做什么,只是故意给她机会而已。

    宁澜心中苦涩:“父亲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曾经跟人说……我从不以自己身为宁家的女儿为耻,”宁澜声音哽咽:“可如今……我不敢说这话了。”

    她的父亲走的是一条千夫所指之路,作为他的女儿,她拦不住他——可是作为他的女儿,她又不可能什么都不做:“父亲你别一错再错了。”不要再在一条道上走到黑了,不要切断自己所有的退路。

    “其实我是故意让你放他走的。”宁翮不理会宁澜那些伤人的话,反而笑了:“你为他如此牺牲,他总该好生待你。”

    宇文图回过神来,怒而拂袖,瞪着宁翮:“原来是你们父女合伙起来骗我!”

    宁澜看他生气,反而笑了:“只怕父亲是失策了。”宇文图……只会越发的恨她。

    “至于少梧你……辛苦了,”宁翮声音默然:“但是错了便是错了,你自己知道该怎么办。”

    少梧神情失落,却依旧是恭敬:“是。”说着便退出去了。

    原来少梧也只是听命行事而已,倒是她想多了,宁澜绝望的闭上眼睛:“父亲,你就这么希望看着我与晋王……终成怨侣吗?”

    “我不想嫁晋王殿下,我想嫁少梧,”宁澜低头:“你是我的父亲,难道你不希望我嫁给良人吗,我想嫁谁你不应该成全吗?”

    “你是我的女儿,我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我不会让你伤害自己更不会让你以后难为,”宁翮深深看了屋内其余人一眼,叹了口气,走到宁澜身边,摸着她头发,声音很低:“阿澜你到底年轻,你见过的男子不多,你或许不懂,少梧……不是你所以为的那般单纯。”

    宁澜抬眼看他,宁翮收回手,面容重新变得严肃且不容置喙:“总之我想做的事,你不必多问——只需听话便是,你只需记得我是你父亲便好,其余的,你不必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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