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六爻程潜》
第(2/3)页
撕裂的地方刚好在程潜脚下,他整个人一脚踩空,径直从腰带上掉了下来,这严争鸣反应不慢,手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方才咳来、被他藏藏掖掖在手心的血迹顿时抹了程潜一身。
程潜当时本能地抓紧了霜刃剑,下意识地调动起真元,在这节骨上,剑竟发“铮”一声轻响,尽管眨便被淹没在海涛声中,却依然被程潜捕捉到了,他心里一动,一时不知道己该哭还该笑——这分明凝神的反应!
程潜:“大师兄,放开我!”
严争鸣充耳不闻,他方才心绪大悲大落,此时几乎有点魔障,心里唯一的念头就死都不能松手放开他。
程潜情急之下也没空和他掰扯,心里迅速默念起凝神御剑的口诀,也许火候真到了,也许危险逼的,一时间,他竟然直接跳从凝神到御剑之间不短的阶段,让霜刃有些风雨飘摇地浮在了半空。
严争鸣手上一轻,终于神来,他收敛心神,忙松了手劲,以防外力干扰程潜:“不……你先别逞强,慢慢靠来,慢一点,你现在飞不稳,再慢一点。”
程潜当然不敢大意,凝神于剑的滋味相当于将手中剑化成了身体的一部分,就算人安安稳稳地在平地上,平白故长一条腿来都先绊几个跟头——何况霜刃这把剑还条不怎么老实的腿,不他能完全压制住的。
程潜稳稳当当地控制着真元,不敢走一点神,缓缓地令霜刃剑接近唐晚秋条腰带,可就在严争鸣经能够虚虚地伸手护住他的时候,异变又。
海面上突然凭空一道水柱,顷刻间带起一道大浪,当空砸下来时,海水仿佛带着难以言喻的劲力,程潜胸口一闷,一口气没上来,霜刃就失去了控制,连人再剑地给冲到了一边。
耳畔惊呼声转瞬就被淹没,程潜来及攥住剑柄,经一头掉进了海里,接着,他被落下来的大浪居高临下地一拍,顿时人事不知。
好在他一直本能地没松开握剑的手,霜刃剑的剑鞘不知去向,吹毛断发的刃被水一冲,撞在了程潜身上,毫不客气地在他小腿上开了一条血口子,伤口让海水一杀,将程潜活活疼清醒了。
他连呛了几口水,忙竭尽全力地屏住了呼吸,奋力挣扎起来。
程潜诩惧死,却并不想这样毫意义地淹死在海水里。
可惜他水性实在不怎么样,来都不起他惯用的海潮剑,在地面上的小河沟里他尚能扑腾两下,这样大浪滔天的海水里就真的没办法了。
程潜哆哆嗦嗦地掐了个不甚熟练的手诀,周遭浮起一个轻薄的气泡,颤颤巍巍地将他含在其中,可惜这海浪连唐真人的腰带都一分为二,他这强弩之末一般真元耗尽的挣扎根本没什么用。
气泡不停地升起,又不停地被海水打碎,每碎一次,程潜就要重新呛上好几口海水,渐渐的,他的意识开始时清晰时模糊,起起落落不知多久,到最后,他几乎一味的混沌沉浮,力扑腾了。
程潜觉冷。
剑也冷,水也冷,冻他快要没了知觉。
程潜忍不住想起己年幼时在村里看见的邻家老叟殡——都仿佛上辈子的事了——老太太给老头缝了一身厚厚的寿衣,将攒了两年多的棉花全都塞了进去,此,程潜才死有了第一重印象。
他想,死肯极冷的。
但这一次,程潜没死成。
等他再次睁时,经又一天的夕阳西下了。
程潜猛地坐了起来,后腰处一阵锐痛,他险些又躺去,这才发现己在一块大礁上,小腿上的剑伤被海水泡泛了白,向两边狰狞地掀了起来,裸/露的皮肤上凝了一层惨白的盐霜。
听一人在他身后道:“还活着呢?”
程潜头去,见身后有一个“野人”正在打坐。
人比他还要狼狈,一身破衣烂衫几乎难以遮体,须发也乱成一团,露两睛,目光如电似的射到他身上。程潜先开始看着这人觉有点熟,辨认许久,才震惊地叫道:“你……温雅真人?”
温雅瞪了他一,怒气冲冲地道:“你瘸了还失忆了,鬼叫个什么?”
程潜太阳穴针扎一样地疼,在此地乍一见故人,万语千言险些全涌到嘴边——于师父的,师兄的,岛主的,唐真人的……但片刻,片刻后,他的心又扫清了不该有的脆弱,重新冷静了下来。
程潜将些话一字一句地收敛好,和着咸苦的海水一同咽了去,温雅真人恭恭敬敬地行了晚辈礼,随即一声不响地将霜刃剑戳在一边,坐地调息,将在海水中耗尽的真元尽快修复。
温雅打量了他片刻,脸上不由流露一点激赏与赞叹的神色,心道:“小椿同我这孩子有可能他师父的转世,这样看来,还真有些像。”
他默默地在一边为程潜护法,整整半宿,漫天的星辰如洗似的悬在沧海之上,潮水微微褪去,露礁石大半的原貌来。
程潜刚收功,忽听温雅真人在他耳边道:“‘不好死剑’桀骜不驯,并不晓之以情、动之以就能降服的,想必你经感觉到了。”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