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6 结怨-《春闺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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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清在智袖院和薛思琪一起处理完府里的事,又一起用了午膳,两人刚放了筷子,薛霭进了门,幼清跟着薛思琪站起来,薛思琪正要说话,就听到薛霭对着幼清道:“你随我来,我有话和你说。|”
薛思画张口结舌的僵在原地,看看幼清又看看薛霭,撇撇嘴重新坐了下来。
幼清余光扫了眼薛思琴,笑着应了薛霭的话:“那我们去宴席室吧。”她话落就随着薛霭往外走,走了几步停下来,和薛思琪道,“二姐别急着走,月底的账咱们俩今天要结算出来的。”
薛思琪也不说话,不耐烦的摆着手。
幼清不再说什么跟着薛霭出了门去了隔壁的宴席室。
“路大勇醒了?”薛霭没有落座,而是站在房间正中望着幼清,幼清点头道,“他早上就醒了。”又道,“我正有事找您帮忙,您回来的正好。”
薛霭神色正了正望着幼清,露出倾听的样子。
“路大勇说他将卢恩充藏在大兴的一个客栈里头,现在胡泉在那边看着的,您看您能不能让洮河和澄泥带着人过去一趟,若是卢恩充还在,那就把人找个妥当的地方安排住下来,若是卢恩充不在,就将胡泉带回来,您看行不行。”
薛霭听完她的话,就露出疑惑的表情来:“到底怎么回事,什么叫卢恩充在或者不在?路大勇是怎么受伤的,对方是什么人,为什么要下这么重的手。”
如果背后的人是宋弈,那么这件事就不能告诉薛霭,宋弈指不定背后还有什么势力是他们所不知道,她若是将事情告诉了薛霭,薛霭就算掩饰的再好,可往后和宋弈低头不见抬头见时,会不会露出潜意识中的敌意呢?
这样对于薛霭来说,她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幼清犹豫了一刻,回道:“对方什么人我们还不知道,只知道那些人个个身手不凡,不是我们能相比的,若非路大勇运气好,只怕是……”她说着顿了顿,又道,“这次是我鲁莽了,事前没有想到过事情会变成这样,若是卢恩充还在,就当我的运气好,若是不在那边,我们暂时也不能再做什么,先等对方的动静,只要对方是有目的的,就一定会露出端倪,如果和我们是一样的初衷和目的,那么这件事就容易多了,如果不是,那就只能见招拆招,随机应变了。”
薛霭眉头皱的紧紧的,显然没有相信幼清说的话,他低声道:“卢恩充不知道,是谁将他安排在通州的?”
“他说了,是个年纪很大的老人,虽没有见过面,不知道对方的长相,但是声音他却记得很清楚。”幼清说完,又道,“这件事大概比我想的复杂多了,您不要担心,以后我不会再像这次这样冒失了。”
薛霭眼睛清亮,就这么望着她,眼底有什么一点一点浮上来,让他的眼眸渐渐黯淡下去,他手指动了动似乎想要过来拍拍幼清的肩或者摸摸她的头,又或者想要说安慰的话……
“那我回去了。”薛霭什么都没说,“大兴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会让人过去。”
幼清笑着点头道谢,想起薛霭中午匆忙从馆里回来的,她喊道:“你吃饭了没有?”薛霭一顿,回头看了眼幼清,眼角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欢快来,回道,“在馆里用了一些,你歇着吧,我回去了。”话落,掀了帘子出了门。
幼清笑笑也掀了帘子出去,随即重新进了暖阁里头,茶盅桌椅已经收拾干净,薛思琪正盘腿坐在炕上神色不明的看着她,幼清挑眉道:“怎么了?”她低头看看自己。
“喂!”薛思琪用下颌点点幼清,“你老实和我说,你和大哥之间是不是……”说完,她觉得有些说不出口,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道,“你想嫁给我大哥?”
幼清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歪着头望着薛思琪,反问道:“你想嫁给大表哥吗?”
这话问的,薛思琪大怒,拍着炕几道:“你会不会说人话,我和大哥是亲兄妹,我怎么可能有这么龌龊的心思。”
“你刚刚这么说我的时候,我可没拍桌子。”幼清抬着下巴,“你这么动怒,是因为你觉得你和大表哥是亲兄妹,不可能往这方面去想,那你为什么又把别人想的那么复杂,我和你一样,对你刚才的话,也觉得龌龊。”
薛思琪不相信,皱眉道:“你没骗我?我怎么觉得你和大哥之间的感觉很……”很暧昧。
“你想多了。”幼清从炕几下头翻了账册出来,“我没有这个心思,大表哥也没有……算了,你从来都不相信我,随你怎么想好了。”话落将账册丢给薛思琪,自己则拿了算盘出来。
“你会拨算盘?”薛思琪迟疑的拿过账册,狐疑的看着幼清,幼清也不抬头,道,“二姐要不要学,可以请陆妈妈教你。”
薛思琪哼了一声,心里头还在想幼清刚才说的话,又打量幼清的神色,心里头似乎有些相信幼清的话。
方幼清这个人有点小心眼,还会记仇,人品也不怎么样,不过她说话倒是一偶吐沫一个钉,从来没有说大话打诳语,这么长时间她到是信了,只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印象,不可能就三言两语就改变的。
薛思琪决定继续留意着,若是方幼清将来真和大哥怎么样,成了她的大嫂,她有的是办法治她!
“二姐。”幼清在薛思琴摆摆手,“你想什么呢,我等着您报账呢。”
薛思琪一愣回神过来,哦了一声念着账上的数字,念着念着她反复想起什么来,低头问幼清:“那天在法华寺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你故意设计周表姐的?”
“是!”幼清头也不抬的拨着算盘,“她算计我,我便原样还给她了,怎么了?你要给他打抱不平?”她抬头看了眼薛思琪,又低下头去忙,薛思琪没说话,嘟了嘟嘴又道,“那后来呢,那天她和二哥……”
“也是我。”幼清将算盘抬起来清零,“二姐,你不报数字,我都不知道我算到哪里了。”话落又道,“你说的没错,我就是个卑鄙个小人,心胸狭隘,睚眦必报,你要打抱不平也随你,我认你做表姐,你若不认我,我也不可能拼了命去证明自己让你认可我。”
薛思琪扯着嘴角哼了一声,甩了账册:“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不认你做表妹了,我若不认岂不是将我娘和你父亲的关系也一并撇了,我是这样的人吗。再者说,你不得我喜欢,是你自己做人有问题,怎么你一说反倒变成我的错了。”
“是,我做人有问题。”幼清点着头,“我们还是先把事儿做完吧,你要辩论的问题,嘴上是说不出答案来的,只有问自己的心,看它是怎么想的。”说完隔着炕几拍了拍账册,示意薛思琪别耽误。
薛思琪咳嗽了一声没有再接着说。
忙了一天,幼清晚上去看过路大勇,又去烟云阁看望薛老太太,薛老太太大约是怒气攻心,养了几日又吃了药人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可是薛梅和周文茵走的事让她面子上过不去,她这一时半会儿是肯定不会愿意出门的。
“姑母。”方氏不过几天人就瘦了一圈,她心疼不已,拉着方氏到院子里说话,“老太太要是一直这样躺着也不是办法,我看她的脸色比您的还好。”
方氏做了噤声的手势,低声道:“不要乱说,她是长辈,我在跟前伺候是应该的。”
“不是说您不应该。”幼清解释道,“而是这样您太辛苦了。”她想了想挨着方氏的耳边,低声道,“姑父不也说让您相看大表哥的婚事吗,您不如把这件事拿出来和老太太商量,她老人家一向疼爱大表哥,这件事又至关重要,她定会打起精神来。”又道,“也算是把那件事岔开,大家都有个台阶。”
方氏想了想,点头道:“你表哥的婚事确实是头等大事。你说的没错,老太太是祖母,若是知道了,就算是不舒服也会打起精神来的。”
哪里不舒服,老太太身体一直很好,现在不过是心里过不去罢了,幼清笑着点头,方氏就戳了戳她的额头,笑道:“鬼灵精,就属你心思最多。”
幼清轻轻笑着。
第二日一早采芩去了三井坊,将幼清的话转告薛思琴,薛思琴听到后忍不住露出惊讶!
幼清怎么会想要见宋大人?她找宋大人什么事,难不成有什么把柄被宋大人抓在手里,她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的见她?
或者,两人之间有什么事?
想到这里薛思琴有些坐立难安,她中午让人请祝士林回来。
祝士林以为家里出了什么事,午饭也没有来得及吃就赶着回来,薛思琴见他一头的汗,忙打水服侍他梳洗,又上了午膳,祝士林哪有心思吃饭,问道:“可是有什么为难的事?”薛思琴不是黏人胡闹的性子,无端端的找他回来,肯定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薛思琴给祝士林盛了汤,示意他吃着,道,“夫君觉得宋大人的为人如何?是那表里如一的,还是……”
祝士林一愣,诧异的看着薛思琴,薛思琴脸一红,觉得自己的话说的不对,怕祝士林误会她,就解释道:“我见他年纪不小了,可却未成亲,就想着您和他关系这么近,就想给他相看相看!”
“为人聪明,有魏晋之风。”祝士林没有多想,只是奇怪薛思琴怎么突然问起宋弈而已,听她解释便释然了,“至于亲事你不用操心,他已经定了亲事,似乎是青梅竹马,约莫这几年就要成亲了吧。”他说着一顿,又道,“他不是原本准备巩昌吗,可能就是打算路过家乡时把婚事操办了,如今去不了了,我估计过些日子会将人接过来成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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