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意外总是突然而至-《王国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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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调进酒里——”

    “一口一口——”

    “给你灌下去——”

    “听懂了吗?废物!“

    当奎德哭喊着,在酒客的哄堂大笑和娅拉的鄙视眼神下,护着被刺穿的右手掌,逃出落日酒吧后,娅拉才拍拍手掌,一脸厌恶地擦干净狼腿刀上的血迹,仿佛上面沾的不是血,而是地狱恶魔的黏液。

    娅拉不爽地转头,看到那些依旧盯着吧台的酒客,其中不乏别有用心的目光和充满**的眼神。

    “看什么看!谁敢再看,酒钱付两倍!”

    丢下一句泼辣的话语,把酒客的注意力从她身上转移回酒里后,娅拉才恶狠狠地把抹布扔下,走进后厨。

    “这样就够了吧?我按照你说的,特意说了他‘那话儿’的事儿。”

    娅拉抓起一瓶白葡萄酒,左手心里突然出现一柄多用小刀,利落地挑开瓶塞。

    “当然,当然,娅拉小姐。”后厨里,奎德的副手,乞儿生意的实际管理人,纳尔·里克轻轻托起头上的黑色礼帽,微笑着点点头:“希望他此后能收敛一点,从无节制的酗酒,到无底限的虐打乞儿,兄弟会不能一直给他擦屁股。”

    “你想说的是,你不能一直给他擦屁股吧。”娅拉飞快地灌了一口酒,里克突然觉得,这个粗鲁的动作,在娅拉的身上显得更为恰如其分,清新诱人。

    “这么说也没错,因为兄弟会的利益就是我的利益。”里克笑了笑,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后颈。

    “你确定这么做真的管用?我怎么觉得,他这样的人,回去后会找更大的麻烦?比如找你的乞儿出气?”

    你真是了解他,里克心想。

    “其实我也不知道管不管用,因为我也不了解他,但是,”里克无奈地摇摇头——这已经是他表现无辜和衷心的招牌动作了——道:“他最近变本加厉,三天前,为了一个可笑的理由,把我看好的一个苗子,毒打了一顿,如果不是那个孩子还算比较聪明,死在奎德手上的苗子就又要多一个了。”

    我可不知道原来你这么宽厚正义,娅拉在心底翻了个白眼。

    说到这里,里克的目光突然变得坚定起来。

    “所以我决定,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他必须受到警告——否则,他迟早会把我辛苦经营的生意害惨的。”

    “好了,你不用跟我解释那么多‘我是迫不得已才要干掉我上司’的理由。”

    娅拉打了个哈欠,摆摆手让里克离开。

    “我可没说要干掉他——”

    “话说回来,说好的酬金赶紧付,我只收现金,”娅拉打断了里克,她慵懒地喝完了白葡萄酒,意犹未尽地伸出舌头,把瓶口处的最后一滴舔进嘴里——这个动作让里克心中一荡——“还有,他今天欠下的酒钱,你还是要照付。”

    特别是——娅拉微微眯了下眼睛,看着脱帽致敬后远去的里克。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今天把奎德的酒调包了。

    别人认不出来,但我,落日酒吧的娅拉可是清清楚楚,奎德喝进去的都是高浓度的查卡烈酒。

    跟那些喝得人烂醉的酒不同,查卡酒往往是给西线战场上,戴着镣铐准备冲锋的死囚犯灌的,醉的人行动无碍,只是脑子不清醒。

    所以啊,纳尔·里克——你确定是自己钱多得没处花,而不是真的想干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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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奎德满怀着耻辱和痛苦,还有酒意回到废屋前的大石门——他不住在黑街本部,奎德觉得里面任何一个知道内情的人,见到他时都像是在盯着他的下半身——时,两个形色匆匆的打手,正巧从墙后经过,他们的闲聊远远传来。

    “你听说了吗?乞儿们都在传着一个谣言,说是奎德老大已经不是个男人了——”

    “什么意思?他还能变成女人不成?”

    “笨蛋,意思是说奎德被阉了!听说是好几年前在卡里玛街道收账时,在一间凶宅里——就是诺福克伯爵跟他的家人被吊死后留下的那间——遇到了很奇怪的事情,大家都说是一个红衣的女幽灵把他下面割掉了,干干净净。”

    那么一瞬间,奎德觉得全身上下的血都涌到了头部。

    下一刻,失控的他就怒吼着,从墙后扑了出去,紧紧扼住其中一个打手的脖子!

    “谁!是谁这么说的!哪个混蛋!”

    “哪个混蛋!”

    “我要去杀了他!”

    另一个打手惊慌失措地连退了几步。

    奎德狠狠地把手上的人压倒在地上,越扼越紧,只是被刺穿的右手掌有些吃不住力。

    他当年毕竟是兄弟会有名的打手头目,在凡级里也是顶尖的好手,即使多年来的颓废让他体能下降,技巧退步,只要不是对上刚刚萨里顿家的那个女飞贼,他还是能完胜一般的打手,尤其是现在,奎德觉得全身上下的怒意,都变成了使不完的劲力。

    “奎德老大——刚刚都是谣言,我们都不信的——啊!”奎德像野兽一样,猛地抬头!

    辩解着的打手,被狠狠地吓退了一步。

    但他马上看到,另一个同伴已经脸色苍白,出气多进气少。

    不住退后的打手顶着奎德的凶光,脸上满是恐惧:“啊,是,都是那些乞儿在传的谣言,老大,真的不是我们的错,你,你去问那些乞儿就知道了!”

    “咔嚓!”这是颈骨折断的声音。

    那个被奎德扼住的打手已经没气了。

    而奎德缓缓地从地上站起来,眼里满是择人而噬的凶光,今晚的酒后劲之大,让他连最后的一点理智都在渐渐丧失。

    仅余的打手浑身都在颤抖,见状不妙,一边呼号着,一边连滚带爬地逃开。

    奎德想要追,但醉意浓重,步子不稳的他根本跑不起来。

    他狠狠地喘了两口气,看着脚下的尸体,觉得不解气,又踢了好几脚,才甩甩脑袋,朝着二十几间废屋走去。

    奎德没有思考为什么今晚巡逻(这对于看紧乞儿是非常必要的)的打手完全没有出现,他只是脑里有一股劲,只想找到那些嘲笑他的人。

    然后,一个个地折磨死他们。

    刚刚杀了人的奎德,感觉像是从脑里打开了一道久违的枷锁,又回到了过去那段刀口谋生的日子。

    这些该死的小贼,他恶狠狠地想,既然敢传谣言,就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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