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星夜同盟(上)-《王国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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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小时后。

    “注意脚步!”

    “稳住呼吸!”

    “‘铁躯’式的关键在脚下,受到攻击的刹那调整双腿距离,卸开力道!”

    “不想死的话,就把盾牌向着敌人举起来!”

    姬妮清亮的声音响起,随之而来的是毫不留情的斩击!

    泰尔斯咬紧牙关,挥动右手的剑带动身体旋转,左臂则血管贲张,奋力将重得不成比例的木盾借着肩力抬起,右腿微弯,准备按照受力的情况滑开,以缓冲打击。

    “砰!”

    一旁观战的基尔伯特轻轻闭上眼睛。

    在姬妮击中盾牌下侧的一剑后,泰尔斯第二十五次失去平衡,又一次摔倒在沙地里。这一次,他已经筋疲力竭,再也举不动手中的盾了。

    可,可恶。

    穿越者大口地喘息着,努力抬起头和胸,但沉重的盾牌死死压着他的左胸,让他无法从地上挣扎起来。

    这位阿姨,兼父亲的情人,明明连续挥舞了两小时的剑,但为什么,为什么一点体力消耗的迹象都没有?

    “北地军用剑术,在三千多年前,源于久远的沙文古国时代,成型于远古帝国之前的人类诸王时期。”好像看穿了泰尔斯的心思一样,基尔伯特的声音在空地上响起,“据载,彼时古精灵与龙群的战火正酣,而北地人类诸王,在北方遭遇了古兽人的入寇。”

    “这套剑术,就是为了与古兽人甚至龙——那些力量体型都远人类的可怕对手作战而生的,”基尔伯特认真地看着地上的泰尔斯,轻轻道:“这是人类历史上最久远的格斗剑术。就是在这种巨大的劣势下,在近乎绝望的战斗里,在近乎必死的抵挡和近乎自杀的冲锋中,第一批骑士觉醒了凡之力,也就是现称的‘终结之力’,成为人类史上最早的阶。”

    基尔伯特眼中的精光一闪:“姬妮女士便是阶中的佼佼者,不说她所拥有的特殊终结之力,光是观察力、爆力,平衡感,几乎所有的身体素质,都与您不可同日而语。她与您的差距,就如同当年,强悍勇猛的古兽人与弱小的人类一样。”

    泰尔斯惊讶而尴尬地——说实话,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该如何跟这位父亲的“情人”相处——看向姬妮,只见对方一脸轻松地活动着手腕,似乎对基尔伯特的称赞毫不在意。

    “随着对凡之力的进一步使用与累积,这种力量将越来越强。骑士们开始学着驾驭这些庞大深邃的力量,掌控那些不可测度之力,达到收自如的境界。相比起阶,这些更进一步的骑士们,力量之强几乎深不可测,技巧之间已然精妙无匹。他们开始明悟力量和战斗的本质,变化随心,毫不拘泥,能够以最大的效率和最小的损耗解决一场战斗,”基尔伯特向前一步,不露痕迹地向着虚空中的某处点了点头:

    “这便是极境,越力量极限的至强者。”

    泰尔斯呆呆地望着天空,想起艾希达对空气随心所欲的掌控,以及约德尔鬼魅无踪的身法。

    “凡级,阶,极境,这套力量分类体系,在人类强盛之后,广泛传播到各族各地,”基尔伯特看了看天色,向着姬妮点点头:“古兽人,古精灵,甚至连异能者和……都开始使用起这样的分类。”

    “而这一切,都源于古北地军用剑术,源于那一丝为了生存,与兽人和龙群相抗的勇气。”基尔伯特的话,让泰尔斯怔怔出神。

    “如今,古兽人的威胁不再,龙群绝迹人间,北地军用剑术也不再流传。即使是以北地血脉为荣,占据了古代北地旧土的埃克斯特王**队中,这套剑术亦早已被抛弃。现在,留有完整北地军用剑术传承的地方,也不过就是星辰王国与终结之塔。”

    “姬妮小姐是少数精于此道的人。对这套曾经拯救我们先祖的剑术,泰尔斯小先生,请您心存敬意,不懈练习。”

    与兽人和龙相抗的剑术?

    难怪——回过神来的泰尔斯郁闷地想:我说怎么挥起剑来的感觉跟孙子似的。

    回想起自己像傻子一样的举盾挥剑(被剑带着挥),移动脚步(被盾的惯性拉着走),以及跟姬妮的对练(姬妮练他),感到自己被当成孙子揍了两小时的泰尔斯,就无言地叹出一口气,满脸遗憾地向后倒去。

    “你之前的伤口,已经有撕裂的迹象了。今天早上到此为止。”姬妮看了看天上的太阳,扔下剑盾,神色如常地道。

    “北地军用剑术的这三套防守式,就是你这一周的功课。至于骑马嘛……”姬妮看了看马桩旁那匹围着蝴蝶惬意地撒欢的小马驹,再看看费力把自己的左臂从木盾里解脱出来的泰尔斯,也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道:“去洗个澡。吃个午饭。下午一点,基尔伯特为你准备了室内课程。”

    下午的课程?

    老天,晚上是不是还要晚自习?

    过惯了烟酒僧无规律生活的泰尔斯再次吐出一口气,感受着浑身的酸胀,听天由命地闭上眼睛。

    只见星辰王国里最尊贵的私生子,无奈而吃力地脱下身上的装备(把自己的左臂从盾牌里拔出来),一瘸一拐地进了闵迪思厅。

    他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来洗澡吃饭。

    “不得不说,真是不错的理解和领悟力,才两个小时,他已经初步理解了这套剑术的基本精神。”基尔伯特目送着泰尔斯离去,打破了沉默,轻声地点头道:“我在他这个年纪时,靠的是身体来练剑,而这孩子,是用大脑在学剑。”

    “比起这个——别告诉我,你们的观察力差得注意不到他身上的异状!”姬妮看着泰尔斯的背影消失,脸色突然变得凝重起来,她一边对着基尔伯特说话,一边狐疑地打量着四周的空气:“我还记得,哪怕是百米外的尘埃,那副受诅咒的面具,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别打量了,约德尔不在附近,”看着姬妮神经紧张的举动,基尔伯特背起手,稳重地道:“自从泰尔斯被血族出其不意地掳走一次后,他就时时刻刻,寸步不离。”

    “还有,我们都注意到了,”基尔伯特说着,微微蹙起眉头:“那孩子才7岁左右,两天前受了不轻的伤,但两天的时间,居然好得差不多了……在太阳底下练了两小时的剑术都没有大碍……难怪侦测血液的血脉灯,会整整七年都没有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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