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第79章-《火焰戎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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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三下午,宫应弦来中队接上任燚,俩人驱车前往医院。

    这家私立医院距离凤凰中队有将近二十公里,跟从前过个马路就能回家的便利自然不能比,但也不算很远。

    路上,任燚问起他们对刘大勇的调查。

    “找到了他的儿子和他的一个表弟,正在进一步调查,他的那个表弟就是当年跟他一起偷油的,但刘大勇入狱的那次,不知道为什么他没被抓,可能是跑了。我们答应不追诉当年的事,他才承认,他也记得有那么一回事。”

    “他记得多少?”

    “毕竟是十八年前了,有限,我们正在引导他回忆,不过他帮我们确定了是哪一个加油站,只是那个加油站早就不在了。”宫应弦目视着前方,“我们也在翻当年的车辆记录,中石油的雇员记录,寻找一切可能的线索。”

    “刘大勇说的那个桶,我印象中应该是作为证物保存了,至少照片还留着,我当时没留意什么刻度线,我回去翻一翻。”

    “等过完元旦,我们把目前为止的所有线索集中到一起,重做火灾调查。”

    “好。”

    谈话间,他们到了医院。

    私立医院的气质和公立医院截然不同,没有熙熙攘攘的人群,没有焦虑匆忙的神色,甚至没有四处弥漫的消毒水味儿,如果遮住医院的牌子,这里看上去就像一个高端的研究所。

    接待宫应弦的人早已经等在门口——一个医生带着两个护士。

    “宫博士,您好。”医生十分恭敬地含腰致意,“您好久没来医院了。”

    “你好。这位是任队长,我在电话里已经向你说明了。”宫应弦对任燚道,“任燚,这位是韩医生,他的老师是你父亲的主治医师,平时的治疗和康复由他负责。”

    韩医生笑道:“任队长您好。宫博士说的我的老师,是国内脑科泰山北斗及的人物,在国际上也很有名气,他老人家在几个医院挂职,也经常出差,平时不常来这里,但您父亲的所有情况我都会跟他及时沟通的。”

    任燚有点懵,他以为他爸就是来养老的,没想到宫应弦真的打算让他爸治疗?还找了这么厉害的医生?他疑惑的看着宫应弦。

    宫应弦神色如常:“走,进去看看环境。”

    韩医生带着他们把医院大致转了一圈。任燚从来没进过私立医院,被里面的豪华程度震撼了,各种精密高端、动辄几百上千万的仪器频频令人咂舌。

    韩医生最后带他们看了一下病房,给他爸安排的是一间八十平米的豪华病房,所有设施一应俱全,比五星级酒店还高档,这个病房快跟他家差不多大了。

    任燚终于忍不住了,把宫应弦拽到了阳台:“你这也太夸张了吧?咱们之前说的不是这样啊。”

    “有什么不对吗?”宫应弦道,“这里环境很好,会有专人照顾你父亲。”

    “不是,这太奢华了,这是住院还是度假啊。我真的不能接受,就算我接受了,我爸也绝对不会住的。”

    宫应弦的表情看上去很无辜:“为什么?我只是希望你父亲得到好的医疗和照顾。”

    任燚耐心解释道:“应弦,我真的很感谢你,真的,但是这个地方,正常消费的话,一天不得好几千,我没办法接受这样的好意,我爸是退休干部,老古板,他更不行,我要是让他住这里,他肯定要骂我是不是收人钱了。”

    宫应弦皱起眉,不说话了。

    任燚也有些郁闷:“要不,我还是送我爸去养老院吧,我肯定找一个好的,这你不用担心。”

    “可我们不是朋友吗。”宫应弦有些失望地说。

    任燚心里一软。他抓了抓头发,不知该如何回答。他一面为宫应弦的好意而感动,一面又觉得为难。

    平时蹭宫应弦几顿饭,都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平白接受这么大额的馈赠,无论是从朋友的角度,还是从他职业的角度,都不是一件好事。可是,看着宫应弦失落的模样,他又不忍心拒绝。

    宫应弦扭过头,静静地看着窗外,眼神中有难掩地落寞:“任燚,我有……很多钱。”

    任燚一怔。

    “但是,对我来说没什么意义。”宫应弦垂下眼帘,午后的阳光投射在他完美的侧颜上,就像一道圣光突然赋予了雕塑生命,那被精雕细琢的面部线条非凡而又生动,他缓缓地说,“如果能为你做些什么,钱就会有意义。”

    任燚顿觉鼻头一酸,竟有一点想哭,他为了掩饰,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捶了宫应弦一下:“讨厌,干嘛对人家那么好。”

    宫应弦也被他逗笑了:“这样吧,我让他们换一间普通的病房。”

    “我……”

    “不准再推辞。”宫应弦定定地凝望着任燚,那眸中流光溢彩,就像被注入了阳光的碎片。

    任燚无法拒绝这样的眼神,无法拒绝这样一个人。他难抑心中那汹涌的情感,突然伸手抱住了宫应弦,两手横过他的肩膀,轻轻拍了拍。

    宫应弦愣了愣,却在回神的瞬间,也伸手搂住了任燚的腰。

    以俩人的身高差,任燚刚好将下巴舒服地卡在宫应弦的肩膀上,他小声说了一句:“谢谢你。”

    “……”宫应弦的呼吸变得沉重。

    任燚道完谢,发热的大脑也清醒了几分,顿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他想不着痕迹地退开,可背后的手却还锢在原位,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让他无法动弹。

    宫应弦的手在微微发抖,他知道他该松手了,可是他不想松手。为什么只要这个人一靠近,他就想要靠得更近?他有许许多多连他自己都不知是何物的冲动。

    他从来都没有过适龄的朋友,难道交朋友都会被变成这个样子吗?

    也许,“为什么”根本不重要,如果他不想松手,他就不松手。

    如果他想做些什么……他想做什么?

    任燚终于确定了宫应弦是真的刻意在阻止自己,他顿时大气都不敢喘了,心脏砰砰砰狂跳。

    这样的拥抱代表什么?代表什么!

    任燚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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