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荒诞的世界-《水浒新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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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陆路走的话,十有八九会被官军当做红五营贼人的细作给抓了。

    何况,鲁智深本来就是上元夜惊天大案的“通缉犯”(实际并未通缉,但他自己不知道),落到官府手中,绝对没好果子吃。

    坐大船走海路的话,不论是直下江南,还是北上高丽、辽东,都很方便。

    但生来胆子就比天大,说走就走的鲁大师,却对浪起潮涌的大海心怀莫名恐惧,死活不敢上船。

    暂时走不了,山上又待不住,鲁智深索性下山,到据说热闹胜东京的之罘湾去“云游”一番。

    只是,下山仅仅几天时间,其人就回到了清凉寺。

    就像同舟社的军纪和西军中的纪律,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一样。

    之罘湾的热闹也与东京的热闹完全不一样。

    之罘湾热闹中带着秩序、忙碌和进取,与东京的纸醉金迷、穷奢极欲有着本质的区别。

    登州的百姓也和别处也完全不一样,有着鲁智深还无法理解的“主人翁精神”。

    无论他走到哪里,吃饭、歇脚,都有人盘问他这个佛法不精的酒肉僧。

    即便是单纯的走路,道旁乡人们看他的眼神,也和军中斥候有些类似。

    在这里,渡牒和光头什么都证明不了,“行脚僧人”的身份也没人会买账。

    登州虽然繁华富庶,但百姓为富不仁,对僧道几无敬畏之心,化个缘都要磨唧好半天。

    再有钱的百姓也不喜施斋,跑细了腿磨破嘴化个缘,还不如到码头上去扛麻袋来得利索。

    之罘没有寺庙可以落脚,投宿旅栈要出示邓尤专门为他开出的传符,退房时,掌柜还要加收被他弄得脏乱不堪的房间清扫费。

    就连在酒楼、茶铺中,客人们谈论的话题,不是生意,就是海外奇闻、国家大事,没有半点与他熟悉的江湖有关。

    这种陌生感让他害怕,是真的害怕。

    无知者才无畏,鲁智深无知吗?

    其人有智且深,当然会有畏惧!

    在鲁智深过去的几十年人生中,很少有害怕的时候,但从胶西开始,他就在不断地害怕。

    这里没有他熟悉的江湖,没有官逼民反的故事,也没有替天行道的好汉。

    却有各种他想象不到的奇异之物,还有很多本事远超其人的当世高人,更有让他极不适应却不敢不遵守的各种规矩。

    这里所有的一切,都让鲁智深极度陌生。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他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更感觉不到别人对他的需要。

    山下的世界,有大恐怖!

    鲁智深落发六年,却从未修行过。

    在五台山文殊院,他没念过一句经文;

    在东京大相国寺,其人也只管吃肉喝酒;

    在娘娘山清凉寺,他倒是坐禅念经了,却是为了酒肉,根本就没往心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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