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心境变化-《盗墓从瓶山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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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星晴,无云。

    嵯峨山,扶剑峰,飞龙殿顶。

    李长清一袭羽白大氅,半躺半卧在琉璃玉瓦之间,目光有些迷离。

    身前的四足梨花木拱案上,摆着三只白玉瓷酒盅,各自斟满了他从宝都殿妙阳师侄那里讨来的,太虚道宫闻名天下的名酒,安期醉。

    许久不见(一天)的元宝,此刻正乖巧地蹲在道人的肩上,一对黑溜溜的大眼睛放光地盯着拱案上的酒盅,急得抓耳挠腮。

    月光如霜,倾泻在小猢狲金灿灿的毛发上,映出一水盈盈的幽光。

    “别急,别急。”

    李长清伸出两根手指,掐了掐小猴子粉嫩肉嘟的面颊,仰头狂饮,随手将嘴角晶莹的酒渍抹去,咧嘴,露出一排皓白如玉的牙齿。

    “先容贫道吟诗一首,以娱气氛。”

    “吱吱!”

    元宝粗短的尾巴一晃一晃,从他的左肩跳到右肩,又从右肩窜回左肩,似在催促他快点,别墨迹。

    “真是个急性子!”

    道人任由小猴在自己的肩膀和头顶上蹦来蹦去,丝毫不恼,反而开怀大笑,接着摇头晃脑地吟唱了起来。

    他唱道: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抬起手中葫芦,对着头顶明月做了个干杯的动作,然后仰颈一通酣饮,直喝得胸襟大开,清凉的酒液洒得到处都是,为青靛的琉璃玉瓦点上了一簇簇银花。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诗仙太白如此吟诵。

    但此刻除了道人、明月和影子,倒还多了个不识好歹的小猢狲。

    元宝的目标显然不是酒盅里那浅浅的一汪,这小猴有更远大的志向。

    只见它见时机成熟,一个箭步从李长清的头顶跳将下来,轻巧地跃上拱案,如同一只轻盈灵动的齿猫,扭动身子穿过三只酒盅,直取停在案前的青花酒壶。

    得手后,毫不停留,几个纵跃间,便提着那盛满美酒的瓷壶遛到了殿顶的脊兽背之上,熟练地掣开壶盖,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瞧那小模样,竟也有几分潇洒自如的意态。

    不一会儿,便将壶中仙酿喝了一空,连带将青花酒壶一同吞了,这才满足地摸了摸圆滚滚的小肚皮,打个酒嗝,趴在殿棱之上沉沉睡去。

    “如此便醉了,真是堕了我扶剑峰千杯不倒的威名...”

    一旁的李长清见状,摇头失笑,看向倚在院中老松枝上,身穿一身破旧得罗的青年。

    “徒儿,你说呢?”

    张起灵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一双沉静如水的黑眸望着天际同样静默无声的星月,不知在想着什么。

    “哈哈...”

    李长清放声大笑,恣肆无态,仰头又是一通狂饮,一脚蹬翻梨花案,两袖兜住漫天风。

    不知过了多久,殿顶一片狼籍。

    此时,夜已三更,扶剑峰顶愈发朦胧静谧。

    道人仰躺在一片空空如也的杯盏之中,目光迷离地望着满天的繁星。

    清凉的夜风从他如玉般的脸庞吹过,几缕青丝随风拂动。

    他们是今日午后回到的壶江世界,与去时相隔不多不少,正好一天。

    待张起灵从昏睡中苏醒后,他先领着青年见了师父秋堇真人和小师妹陆芊儿,与两人说明了收徒的意向,便带着后者回到了自己的扶剑峰。

    哦,对了,路上还顺便去了一趟步熊峰,从妙阳师侄那里顺走了两壶“安期醉”。

    据张起灵自述,他在昆仑山中遇到了一头白狼王,虽然恶战一场过后成功将对方击退,但一身衣裤却被撕碎了,这就是他为何一出场便赤裸上身的缘由,并不是有某种变态的爱好。

    毕竟在道宫内行走,光着膀子有失体面,为了保住扶剑峰仅存的脸面,李长清本着“爱徒如爱子”的理念,大方地将之前穿破的紫霞得罗传给了自己的关门大弟子。

    这并不是吝啬(划掉),相反,是一种精神的传承(嗯,确信),代表着一种独特的荣誉。

    毕竟,紫霞得罗曾陪伴了李长清整整二十四年,经历了无数的风景。

    “现在,这件代表了为师青春岁月的老伙计,就正式传到你的手中了,你一定要好好对待它。”

    这是李长清将得罗丢给张起灵时,说的话。

    元宝擦了擦头上的汗:

    呼,总算逃过一劫。

    咳...

    既入道门,自然也要有自己的道号,平日里师兄弟之间也是以道号相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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