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七根凶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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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跌跌撞撞,疑神疑鬼,天已经全黑了,炎老头夜间辨路艰难,几次带错了路,有两次,木代甚至以为是在林子里转了向了,顿生生还渺茫之感,想哭,又拼命忍住。

    她觉得自己是保镖,边上的人老的老小的小的,她一定不能露怯,哪怕装,也要装出信心满满的样子来。

    她们在林子里昏头转向,摸了好久,直到半夜,才终于摸回通往石屋的路。

    一路上,除了催促找路,没人讲题外话,直到遥遥望见石屋的轮廓,提着的那口气才都先后松下。

    炎红砂问她:“木代,那是野人吧?力气那么大,一个人拖我们俩,普通人没那样的。”

    木代觉得是,皮也厚,木头削的甩手箭都戳不伤它。

    不过,这突发的一出,倒是把她对那个扫晴娘的猜疑冲淡不少。

    她把炎红砂叫过来,压低声音,讲了扫晴娘的事。

    布娃娃能走路的想法到底是荒唐,木代起初就比较倾向周围可能还有别人,今天在林子里发生的事,算是佐证了她的想法。

    炎红砂后背发凉:“那就是说,回到住处也不安全了?”

    “总比林子里好的。”

    ***

    是的,总比林子里好的。

    回到石屋,点上火把,明晃晃的光驱散了不少黑暗的恐怖,木代和炎红砂去井里打了水,烧了一锅,洗了脸,又倒水泡脚。

    赶路的时候不觉得,现在才发现,脚上有几处都磨出水泡了。

    热气从脚底冲到全身,干面包也没那么难啃了,抚慰了身体抚慰了胃,萎靡的精神也终于舒展开来。

    炎老头坐在角落里,喃喃:“井里,怎么会没尸体呢?”

    炎红砂听着就来气,觉得这辈子就算让她砸锅卖铁沿街乞讨也不想采什么宝了。

    木代犹豫了一下,问他:“爷爷,你当时埋进井里的那个……朋友,是男的还是女的?”

    炎老头沉默了好久,沙哑着嗓子答:“女的。”

    “是多久前的事?”

    “十多……二十年前吧。”

    “她真的……死了吗?”

    炎老头身子一凛,抬头看她:“什么意思?”

    木代斟酌了一下:“因为井里没有尸体,我在想,会不会是她又逃出来了……”

    炎老头厉声:“怎么可能!割喉的人,血喷的满井都是……”

    他突然发觉说漏了嘴,蓦地停住。

    屋子里死一样的寂静。

    炎红砂浑身发冷,忽然就带了哭音:“爷爷,你不是说,是病死的人吗?”

    其实,炎老头哄木代说是病死的人,炎红砂心里也有怀疑,但她强迫着自己去相信:到底是亲人,她不希望爷爷是真杀了人的。

    现在知道了,割喉,血喷的到处都是。

    这是谋杀。

    静默中,炎红砂忽然抱着膝盖,小声哭了起来。

    ***

    这一晚,木代无论如何都睡不踏实,当然不止是她,她听到炎红砂也在床板上翻来覆去的,只有炎老头的呼吸声。

    他倒是睡的安稳的。

    嘀嗒,嘀嗒。

    又下雨了吗?

    木代静心听了一会,忽然坐起来,悄声地:“红砂?”

    炎红砂也坐起来:“怎么了?”

    她从自己的床铺边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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