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还是那句话,此刻不是正式的朝会,只是私下的奏对,所以天子明显也显得相对随意一些。 可往往就是这种时候,才更能看出天子的真实情绪。 在场的大臣,没有一个不是从复杂的政治斗争当中脱颖而出的,自然都明白,一时的起落,代表不了任何的东西。 就如现在的舒良,看似是从堂堂的东厂提督太监,变成了一个内宫的总管太监,若是在朝廷当中,这算得上是大大的贬谪冷落了。 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事实并非如此。 天子让舒良回了内宫,但却没有让人接手东厂,而且还让舒良自己选人暂代,明显就没有任何要收权的意思。 舒良没了东厂提督这个名头,但是手中权力却未减少。 而且,如今宫中皇后和天子鹣鲽情深,这是举朝皆知的事情,子凭母贵,无论即将降生的皇嗣是皇子还是公主,都必定尊贵无比。 这个时候,天子将侍奉皇后的重任交到舒良手中,可见信重之意。 这一点,单凭舒良如今激动的样子,便可窥一般。 到了他这等地位的大珰,手中权力大小其实没什么所谓,但是天子真心的倚重和信任,却尤为难得。 众臣虽然不知道,舒良到底在宣府做了什么,但是想来事情小不了,此刻让舒良回到内宫,天子也未必没有保护之意。 这对舒良来说,绝非坏事,而是大大的好事! 不过,相对于舒良,老大人们明显更加关心,太上皇的那封信里到底写了什么。 要知道,现如今满朝廷上下,都在等着太上皇归朝。 出于天子的重视和这件事情本身的政治意义,满朝上下都将此事当做头等大事来办,很多的政务都为此而让步,就连平时最抠门的户部,也没有在仪典的花费上,提出过丝毫的不满。 但是现在,太上皇使了性子,偏要留在宣府,将满朝上下都晾在了这。 这个时候,只怕除了太上皇自己之外,不管是还在宣府迎候的大臣,还是其他京师的大臣,都盼着太上皇早点回京,安安稳稳的住进南宫,大家好各忙各的,不至于整日里围着这件事情转。 所幸,天子是一个善于体察臣心的君上,并没有让他们等太久,便转手将信递给旁边的内侍,道。 “此虽是家信,不过也说了国事,诸位先生不妨看看。” 于是,内侍拿着信走下台阶,除了胡濙之外,其他的老大人不约而同的拱了拱手,然后凑在一起看信。 信不长,尤其是内阁的大臣,整日里最擅长做的就是阅读理解。 所以,很快,他们就概括出了核心内容。 也终于明白了,太上皇所说的“甚合朕意”,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调到身边做洒扫太监?怕是头一天过去,第二天就暴毙身亡了,太上皇还真是…… 心里没点数啊! 舒良是什么人,天子的心腹宦官,虽然他们并不太清楚,舒良到底在宣府做了什么,才致使太上皇指名道姓的针对这么一个阉人,但是不论怎样,哪怕是出于颜面考虑,天子也不可能把舒良交出去的。 不过,也有大臣心中不由升起一阵疑惑,太上皇虽说是军事战五渣,但是到底是接受了十几年正统的储君教育的,不至于如此不知进退吧? 或者换而言之,太上皇觉得,舒良在宣府做下的事情,天子也保不住他? 似乎是看出了他们的疑惑,天子的声音淡淡的飘了下来,道。 “前些日子,朕得到军报,说甘肃镇守太监刘永诚擅离职守,未奉朝廷令谕,无故率军士五十人前往大同,当时,太上皇正在大同驻跸,朕恐有变故发生,故遣舒良前去,将刘永诚带回京城询问,同时接手负责太上皇的护卫。” 谜底总算是解开,老大人们相互对视一眼,眼底的惊涛骇浪却遮掩不住。 虽然说,天子说的轻轻巧巧,但是,这字里行间透出的意思,却让人心惊。 刘永诚在宦官当中,也算少有的精于武事之人,身负战功,受先皇信重,不然也不会被放在甘肃这样重要的军镇当中做镇守太监。 天子金口玉言,说他“无故离开甘肃,擅离职守”,那自然就是如此! 一个宦官,再是有战功,在天子面前,都不过是随意可处置的奴婢。 何况,他这样的镇守太监,没有朝廷的命令擅自离开驻地,的确是大忌。 至于,刘永诚赶往宣府的真正理由,大多数人实际上连猜都不用猜。 必是被太上皇召过去的!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