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满朝上下,能压的了他的,就只有天子一人。 如今天子不开口,别说是陈镒,就算是太上皇来了,他也照样不给面子,当下便冷笑一声,道。 “说得好听,便暂且不提朝廷一再被波风捉影的流言影响是否正常,你们要论太子出阁,那老夫便跟你们来论一论。” 说着话,王文直接将目光投向了内阁当中,问道。 “朱阁老,你既然首倡为太子备府,那么,老夫便问一问你,备府之后,东宫现有的课业之外,是否要增加政事讲读?” 朱鉴没想到,自己都这样了,还被人继续揪出来诘问,一时发愣,没来得及回应,王文的下一句问话便已经到来。 “若不加政事讲读,那么官属备来何用?当吏部铨选官员很轻松吗?” “若增加政事讲读,那么太子不过三岁幼龄,圣人经义未习,世间道理未明,可能读懂否?” “再则,太子纵为储君,不过幼儿而已,又要习读经义,又要讲读政事,倘若东宫积劳成疾,有所不虞,国本动摇……” “那么,你朱用明,万死莫赎!” 这一串连珠炮一样的诘问,让朱鉴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势扑面而来。 他有些恍神,是他跟不上时代了吗? 啥玩意叫“倘若东宫积劳成疾,有所不虞”,这话是能乱说的吗? 啥叫“国本动摇”,用脑子想想,什么样的“不虞”,能到“动摇国本”的地步,这不就差明着咒太子殿下了吗? 朱阁老环视四周,只见周围的大臣,有苦笑者,有摇头者,但是唯独没有人感到意外,更没有人出面弹劾王文。 于是,他心中忽然对自己多年的仕途生涯产生了怀疑,难道说,他离开朝堂太久了,以至于都不知道,现在的朝堂上,已经对言路放宽到如此地步了吗? 应该说,朱鉴的确离开朝堂时间有些久了,先前一直在地方巡抚,后来在大同镇守,调回京师之后,没待几天又奉命出使瓦剌。 如今回了朝廷,也不过待了一两个月,对于朝堂的很多情况,的确并不知晓。 朝堂上哪里是对言路放宽了,明明是对王老大人这一个人的说话方式适应了。 要是朱鉴早回朝一年,他就能见到王老大人的各种高光时刻。 别说是太子了,咒太上皇在迤北回不来的话,这位主儿都敢说,朝堂上的老大人们表示,已经习惯了。 这要是换个人,早就有一堆言官跳出来弹劾了。 但是王文……算了吧! 这种顶多算是君前失仪的小错误,弹劾了也是罚俸了事,完了下朝之后,天子还得再找由头赏金银器物补回来。 这哪是弹劾王老大人,分明是帮王老大人发家致富,所以,还是别白费力气了…… 因此,一时之间,朝堂上的老大人们眼观鼻鼻观心,一言不发,有抬头的,也是在看朱鉴这位近些日子在朝中上蹿下跳,精力充足的内阁大臣会如何应对。 朱鉴感觉到朝堂之上,都是望向他的目光,反而是如此放肆的王文,没有一个人理会,他忽然就是一阵火起。 今天的朝议,种种意外,朱大人赔了夫人又折兵,本就憋了一肚子火,现如今,又被人拉出来当靶子。 他真的想跟王文一样破口大骂。 王简斋你**的搞明白没有,现在说备府的是于谦,是**的陈镒,是胡濙,是俞士悦。 这帮人你不去骂,全冲他来算什么本事? 咋的,他这么像软柿子吗? 心头憋着怒意,朱鉴走到殿中,冷着一张脸开口道。 “天官大人果然深谋远虑,但是,天官大人如何能确定,东宫太子难承储君之责?” “再说了,如何辅导太子,帮助太子接触朝务,研习经义,自有教授太子的翰林和太子府詹事操心,若是殿下真的过分疲劳,那也是辅导太子的属官之过,天官大人何以让老夫负责?” 这番话说的满含怨气,带着浓浓的不满,让一旁的俞士悦不由苦笑一声。 好好的,怎么又扯到他这来了…… 不过,说到底,其实还是因为朱鉴在朝的时间太短了。 还是那句话,如果他早一年回朝,就会知道,王老大人虽然出了名的说话难听,但却绝不是不知分寸,乱喷一通。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