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嫁给奸臣冲喜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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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瑶醒来时,身侧又已经是空的了。
她是个心软的人,很少会生气记仇,尤其是在谢迟的事情上,更是记吃不记打。哪怕谢迟昨夜当面说不喜旁人多管,只有后来语气稍稍和缓些,她就能高高兴兴的。
她自小贪玩,但做事却很有耐性,只要是认准了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在谢迟身上更是有无尽的耐心。
“他又进宫去了吗?”傅瑶挑了件杏色的襦裙,随口问道。
月杉眉间一跳,如实道:“太傅在书房。”
今日一早,她撞见谢迟一脑门官司地出了内室,径直往书房去了,皱着眉,像是谁惹他不快了似的。她并没敢多问,轻手轻脚地到里间来看了眼,只见傅瑶睡得很是香甜,并未发生争吵。
谢迟进了书房后就再没出来,他未曾传唤,谁也不敢进去多问,月杉如今还惴惴不安着。她斟酌着措辞,将事情同傅瑶讲了,隐晦地提醒不要去触霉头。
傅瑶认真想了会儿,一直到梳好发髻上好妆,都没想出来自己哪里做得不好惹恼了谢迟。但她并不会像月杉那般谨小慎微,起身转了圈,看了眼外间已经摆好的白粥和小菜:“我去找他来吃饭。”
她并不喜欢独自吃饭,但又不能一日三餐都在听雨轩那边缠着谢朝云,如今总算是寻到了合适的机会,步履轻快地往书房去了,月杉都没来得及阻拦。
傅瑶在书房外站定了,轻轻地扣了扣门。
她想得很简单,若是自己真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惹了谢迟,那也应该问清楚了说开才好,而不是躲着避着。
“早饭已经备好啦,再不吃就要凉了。”傅瑶将声音抬高了些,笑道,“还有你的药,景太医说了也得按时喝才行。”
她这声音脆生生的,带着笑意,谢迟听得清清楚楚,按了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起身去开了门。
傅瑶站得笔直,仰头观察着谢迟的神情,试探着问道:“你应该不讨厌跟我同桌吃饭吧?”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傅瑶这副眉眼弯弯的模样,着实是让yihua人生不起气来。谢迟一时也忘了自己先前还想着要疏远些,点了点头。
“那就走吧。”傅瑶想要拉谢迟的衣袖,见着他皱了眉后,随即又松开了。
她眉眼间有失落的情绪一闪而过,谢迟看在眼里,虽没多说什么,但大步跟了上去,同她并肩走着。
这还是两人头一次坐在一起吃饭,傅瑶没出声说话,但目光却总是不自觉地会往谢迟脸上瞟,又或是看他那骨肉匀停的手。
就算一言不发,两个人在一处吃饭也比往常独自吃要好上百倍。
等到放下筷子后,傅瑶问道:“你今日还要出门吗?”
“不出。”
谢迟一口气将整碗药给喝了下去,半点没停顿,傅瑶看着都替他觉着苦,小脸都皱了起来。她拿了块桃酥咬了口,甜意在舌尖蔓延开,这才又问道:“那你有什么打算吗?”
她这就纯属于没话找话,但谢迟并没陪人闲聊的兴致,平静地看了她一眼,便起身往书房去了。
收拾碗筷的、奉茶的侍女们面面相觑,动作都不由得轻了许多,生怕傅瑶会因为被扫了颜面迁怒到她们身上来。但傅瑶却并没恼,慢悠悠地将手中那块桃酥吃完后,拍了拍手,如往常一般往听雨轩去了。
傅瑶陪着谢朝云处理了会儿庶务,觑着时辰差不多,便又回了正院来。她趴在书房开着的雕花窗旁,撑着下巴,看着正在桌案旁写字的谢迟。
他这个人生得好看,那双修长的手也好看,骨节分明,如玉雕的一般。执笔写字的时候,显得格外优雅,傅瑶怎么看都看不厌。
谢迟一开始就注意到傅瑶,但并没理会,原以为她自己觉着没趣就会离开,可过了好一会儿却仍就在窗边趴着。他算是没了法子,只得放下笔来,偏过头去看向她:“有什么事吗?”
傅瑶想了想:“我想来借几本书看。”
这是她随口找的理由,谢迟听出来了,但也不好再给她没脸,扬了扬下巴:“自己进来找吧。”
傅瑶笑着应了声,这才站直了身子,光明正大地从正门进了书房。
她先前在书房住过半月,已是十分了解,但还是慢慢地挑选着想看的书,瞥见案上他方才写完的一张字后,又随口夸赞了两句。
谢迟写得一手好字,当年琼林宴上,是曾经得先帝亲口夸赞的。傅瑶早年见过他的字,清逸出尘,可如今的字迹却变了许多,笔锋凌厉,字里行间仿佛都透着一股凛然之气。
世人常说字如其人,的确是很有道理的。
谢迟喝着茶,面不改色地听着她的夸赞,随口问道:“你刚从阿云那里回来?”
“是啊,”傅瑶顺势在一旁坐了,“我每日都会去阿云那里呆上一段时间,学管家事宜,她很厉害,也教会了我很多东西。”
谢迟点点头,不再开口了,但也没下逐客令。
傅瑶短暂地犹豫了一瞬,还是决定打蛇随棍上,并没离开。她扫了眼房中悬着的几幅字画,笑问道:“看起来你的藏品应当不少,还有没有什么旁的古画可以借我开开眼呀?”
“宫中赐下的东西、年节旁人送来的礼都在库房,若是想看,只管让人去取就是。”谢迟抬眼看向她,“你很喜欢丹青吗?”
问完之后,他才想起来先前在宫中那次,谢朝云还专程提过想要傅瑶的画,想来她的画工应当是不错。
“嗯,我很喜欢。”傅瑶如实道,“琴棋书画女红,我擅长的唯有丹青,其他都是马马虎虎勉强糊弄。”
谢迟先前被傅瑶问起有什么打算的时候,走得干脆果断,但眼下却没办法再如此。
他对傅瑶的态度很微妙,心中想着应当疏远些,可是真等到冷着脸拂了她的颜面之后,却又觉着不忍,想着态度和缓些当做弥补。
沉默片刻后,谢迟问道:“这些字画中,你最喜欢哪幅?我送你。”
傅瑶在书房住的那段时日,已经将这几幅画细细地看过,毫不犹豫地指了指那幅寒江独钓图:“我要这个。”
谢迟有些意外:“你难道看不出来吗?旁的可都是前朝传下来的古画,价值不菲。”
“我第一日来书房的时候就看中了它,虽不是古画,可却合我的眼缘。”傅瑶托腮看着谢迟,笑容中多了些狡黠,“更何况若我没猜错的话,这画应该是你的手笔吧?”
谢迟愈发地意外了,他的确没想到傅瑶竟能猜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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