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此时,那少年已是挣扎着站了起来。 此前急着为自家姐姐疗伤,他一直都是坐在地上的,如今骤然起身,方惊觉自己身上又是泥、又是血,形容十分狼狈,他忙用衣袖揩了揩头脸,又去掸衣襟和裤腿。 苏音负了两手,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他。 少年瞧来不过十六七岁,五官端正、眼神明亮,穿一身玄色短衣,手上有明显的茧痕,看上去很淳朴,但却并无寻常乡民的顽愚之气。 若不是眉心有个明晃晃的血洞,苏音会认为,这种朴素好少年是不可能与人结仇的。 不过,身为有异能在身的异人,多少总会有些与众不同的际遇,就如那看似憨厚、实则精刮得要命的水伯,应该也是多年历练,才会有了如今的精明。 心下思忖着,苏音又转眸望向地上的少女。 少女生得可比自家弟弟要俊秀多了,衣着也更精致些,发间还挽着根银钗,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皮肤暗黄粗糙,面带风霜之色。 “多谢仙姑救命之恩。”少年这时候已然将自己收拾妥当,面朝苏音,抱拳深施了一礼。 语毕,忽觉不妥,忙又致歉:“适才在下多有冒犯,还望仙姑恕罪。” 果然是天赋在身,一行一止颇有礼数。 苏音微侧了身只受了他半礼,含笑道:“无妨的,你们姐弟无事便好。” 少年再谢了她一声,缓缓抬起了头。 晚风轻拂,高墙耸立,眼前是一道衣袂翩飞的倩影,清冷凛冽,竟大不似此间之人。 他不由自主地便生出了一丝自惭形秽之感,低头不敢再看,旋即又想起,方才这女冠数度相助,其手挥清风竟可疗他之伤,莫非便是传说中的“仙人”? 如此一想,少年不由越发地局促起来,想着自己方才竟对这仙人怒目而视,甚而还疑心对方与那凶徒是一伙的,实是亵渎了仙人,该死之极。 “你看,我们要不要先把你姐姐抬到屋里去?” 悦耳的女声便于此时响起,少年陡然醒过神,视线一转,便瞧见自家姐姐还在泥地里躺着。 糟糕,竟把姐姐给忘了! 少年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放,心下只觉自己实在是不该,结结巴巴地道:“啊……啊是……是,在下,在下……谢……谢仙姑提醒。” 说着他便快步走上前去,俯身抱起地上的少女,又红着脸转向苏音道:“仙……仙姑请入寒舍……寒舍一叙。” 说完了,抱着少女跌跌撞撞地便往屋里走,看上去很像是落荒而逃。 苏音等的便是他这句话,笑说了一句“叨扰了”,便随在他身后进了屋。 少年便先延了苏音在堂屋内落座,便将自家姐姐送去内堂安置,随后又慌里慌张地跑来说了声“在下去倒茶”,便又走没了影儿。 苏音从容自若地坐在上首的位置,举目环视。 这屋舍与自己的小院格局相似,内堂布置也是大同小异,唯一不同的是,堂屋正中挂着的,并非福禄寿喜之类的吉祥画儿,而是这个时空战功赫赫、被后人尊为武神的名将——呼延燧——的画像。 顺说一句,呼延燧在这个时空的地位,等同于华夏国的关二爷。 看着画中威武不凡的金甲男子,苏音对这姐弟俩的来历越发好奇起来。 少年很快便捧着茶盘进了屋。 相较于离开时的手足无措,这刻的他虽然仍有些腼腆,但行止却自然多了,脸色也恢复了正常,显是经过了一番心理建设,待人接待都回到了正常水准。 奉上茶水,分宾主落了座,不待苏音相询,少年便将自家事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 这姐弟俩姓焦,祖籍南郡临清县,如今定居于惊鹤城。 受伤的少女乃是焦家长女,名唤焦玉英,今年二十岁,乃是惊鹤城虎武镖局的一名走镖武师。 少年名叫焦玉成,十六岁,此前在惊鹤城最有名的德林生药铺当伙计。 除却姐弟俩外,家中尚还有不足十岁的幼弟妹和一位寡母吴氏。 十年前,焦家的当家人、虎威镖局武师焦铁牛——在走镖途中感染风寒,一病去了。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