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两人-《从1994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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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比如,那上下两卷的《西方美学史》,博大精深,像林义这样的‘美学业余爱好者’,读了几十年都似懂非懂。但那些上过几年初中的半大孩子,挂一个“流浪诗人”身份,就可以在社团里面对广大女学生说它个三天三夜,昏天暗地。

    而到了九十年代初,校园里开始流行阅读港台书。如果能手持一册港台版的萨特或加缪的书,那可是一种重要的‘象征资本’——既代表眼界开阔、思想深邃,也暗示着某种社会地位。

    但92年的市场经济开启后,尤其是有着“92发财证”和“92海南房产热”的实例加成。经济热带来的社会震荡效应,使这时的国人包括大学生都有了一种浮躁。

    经济和社会发展的书开始受到大学生青睐。想到此,林义再结合记忆,开始在白纸上写着:萨缪尔森的《经济学》、曼昆的《经济学原理》,接着又写了《增长、短缺与效率》《发展的主题》《凯恩斯理论与中国经济》…

    一口气写了三十多本书名,林义没理会身边四人望着他的寂静。觉得大学生在关注社会改革热情的同时,肯定更关注自己的现实出路。

    尤其是最近席卷而来的“经商热“、“出国热“、“读书热“。

    于是林义又开始写下:《艾柯卡传》、《在哈佛商学院学不到的经营之道》等一系列书籍。

    但总感觉还不够,思索了会觉得个人素养的提高、精神卫生以及处世技巧等有关个人修养问题地书籍肯定会非常畅销的,于是接着续笔:

    《学会说NO》《谈判桌上的技巧》《生存哲学》《掌握口才与交际艺术》等一系列口才与交际方面的书籍。

    这些书除了“学会说NO”,大多只是粗略翻过,却没细读。因为前世经历过困苦的林义觉得那都是套话,骗骗温室里的孩子还差不多,说服不了摸爬打滚长大的人。

    “嫂子,你看看,我每样都举了些例子,你只要参照这些系列进货肯定是错不了的。”

    看到吴芳芳点头,林义又说:“除了这些务实类,当代大学生的读书倾向应该还可以分两类:一类是情感方面的书,像三毛、琼瑶的小说,这类书可以多多益善。

    二是具有悲剧色彩的西方名著。比如尼采、弗洛伊德的书籍在此时比较走红。“

    “好,”有了林义的大方向,吴芳芳心里的担忧一下缓解了。

    “附近的书店多吗?”虽然把书店当喜好不靠这个吃饭,但林义肯定也不希望它亏本经营。

    “有两家,规模不大,都是以教辅为主,另外那种小说比较多。”说到这,吴芳芳也不好说的太露骨。

    “行,他们书店有的,你也要着重参考。有时间去把羊城的各种书店也转一转,获取一些经验和收集一些信息是很有必要的。”

    至于那种书,看到邹艳霞在这,他也没多说,但肯定也要挑一些擦边类书籍的。

    下楼的时候,邹艳霞轻问他:“你刚写的那些书都读过吗?”

    “都大致翻过,但有一些记忆不深刻。”说着,林义感觉到她在灼灼地看着自己,侧过身来果然如此。

    大长腿轻偏过头,在夕阳的照耀下,脸色显得有些红晕,掠过他往下走的时候传来声音:“晚上做夜宵吃吧。”

    “唉,还是你懂我,我们等会就去买菜,做你最拿手的。”看来不止自己没吃好,邹艳霞也只是做了样子。

    没有打扰那对久旱逢甘露的夫妻,林义把刀疤叫上,一行三人开始了大采购。

    电磁炉,电饭煲,锅碗瓢盆,柴米油盐酱醋茶,香料和菜等是一应俱全。

    在附近市场买完东西,邹艳霞瞄了下时间,才晚上七点过,看了看外头的霓虹灯光,对着镜子她重新扎了下头发,“去校园里逛一逛好么。”

    “我还以为你忍得住。”作为一个对大学充满渴望的学子,大学校园无疑是梦幻的、有着神圣色彩的。

    都说中大康乐园,武大珞珈山,北大未名湖,是国内最美的三大校园。

    穿过孙老先生摘抄自儒家经书《礼?中庸》的“博学、审问、慎思、明辨、笃行”十字训词后。两人并肩从拥挤的人群里分离开来。

    蒙蒙的天际,昏黄的路灯里,中大老校区有一种常青藤名校的氛围。

    静谧与透亮的夜色,绿树成荫,鲜花怒发,林荫小道上,更是有着花香弥漫。校园里的老建筑总体上为岭南风格,红柱、黄墙、蓝瓦,色彩艳俗但不失庄重,富有当地传统特色。

    看得出,岭南校区最初是经过认真规划的。中轴南北贯穿,标志性建筑集中在逸仙主轴线,楼堂馆所依其两翼排开。

    来到那大草坪和水池,林义想起了美国华盛顿的国家广场,不知校园的规划是否受到它的启示。这种猜想不无道理,因为康乐园的最初规划出自于一个美国人之手。

    随处的绿荫,矗立的古老建筑,两人好像行走在民国里头一样,氛围特别浓郁。

    “好喜欢这里。”林荫小道,大长腿仰头望着“遮阳伞”,笑着说以后不管下雨还是天晴都不用打伞了。

    “看来某人改志愿也算弃暗投明了吧。”这话自然换来一个卫生眼。

    “其实晚上我们也可以报道的。”晚上报道的人确实不少,就像刚才进来的时候,还有好几辆新生接送车开了进来。

    但林义就是不想去动,也不想去挤了,“明儿赶个早,趁人少的时候报道吧。”

    两人在孙老先生的铜像处停留了会,当听到旁边几个女生议论说“这是东洋人捐赠的”时,邹艳霞问“这是真的吗”。

    林义抬头望着顶部说:“这是孙先生的日本友人梅屋庄吉赠送的。”

    绕着小礼堂转了一圈,当来到“惺亭”时,邹艳霞直呼要是米珈的单反相机在就好了。

    花了些时间,沿着羊肠小道慢慢悠悠转了一圈,才踱步来到了亭中,女人抿着嘴感叹:“好想敲一敲这个铁钟。”

    惺亭盖呈八角塔形,紫色琉璃瓦顶,瓦脊上各有一龙头。亭中间悬挂着一口铁钟,上面有“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八个佑字。

    “惺亭以前是带高帽的地方,比如“右”帽子:被遣送返乡,或下放农村劳动,或开除学藉…

    而这个钟是以前上课用的,应该还敲的响。”说着,林义指了指不远处一个背单词的女生,“听说周三的时候,这里是英语角。”

    可能是女人的直觉,游完“乙丑进士”牌坊。邹艳霞刚来到永芳堂的地界,看到那广场两侧的十八铜像,就有些害怕,不由自主地揪着林义的衣袖,人也不自觉地依附了过来。

    “不用害怕,这是十八先贤铜像呢,”林义抬手指着告诉她:“你看啊,我们从左侧说起,依次为:孙中山、蔡元培、章炳、梁启超、康有为、邓世昌、黄遵宪、魏源、林则徐、詹天佑、秋瑾、谭嗣同、严复、冯子材、容闳、洪秀全。”

    听到这些名字,邹艳霞琢磨着又细细看了两遍,但最后还是抬头说:“我还是有些怕。”

    “那以后不要一个人过来了,或者没事干脆不来就是。”说句老实话,要不是还有旁人走过,光自己两人的话,林义早就带着她逃离这里了。

    女人感觉很准,也可能是环境和光线导致的原因,夜色中反正给人的感觉很不舒服,就两个字:阴森。

    “啊,”轻啊了一声,邹艳霞盯着林义,俏了下眼皮子,“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书上看到的,”但林义接着又说:“你一个女人家家的,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今晚多做个爆炒黄鳝。”女人片着嘴巴,想起之前买菜时,林义对菜市场的黄鳝多看了好几眼。

    “这么好?”

    “你吃我的还少么?”

    “我怕说了你就不做了。”

    “看心情吧。”每次不经意弯着嘴角,女人就知道自己搞定了他。

    “……”

    “再不说,我心情就不好了。”

    林义无语地撇撇嘴,看她那么执着,“行吧,你到时候可别怨啊。”

    屈服在一个“你快点”的白眼下,林义还是给她讲了这耳熟能详的永芳堂灵异传说。也算是从另一方面给她提个醒,以后没事别来这里。

    “这永芳堂是由香江南源永芳集团公司董事长姚美良先生捐资一千万元人民币兴建的。

    他们说:从上方俯视,永芳堂由对称的外方内圆的双曲面组成,前庭舒展的两翼象征开放中的国门,直达三楼正厅的室外六十级台阶象征着国家的发展进步。

    而这近代十八先贤铜像雕塑群,在中大流传着一个诡异传说:比如永芳堂的台阶在白天和晚上数数目是不一样的;又如,它的正门不开开侧门,因为正门一开就要死人。

    这座建筑与整个校园风格不怎么协调,其设计在我们学校里一直是很有争议的。

    有人说它破坏了中大的风水。因为它的设计从上方俯瞰好像一个坟墓(听说它本身就是个灵堂之类的建筑),呈八字型向两边伸展,堂前还有18尊铜像,据说是守灵的。

    传闻永芳堂的所有设计师,一年内全部死光。而且永芳堂刚刚起好的时候,八字型两撇所指之处,草木皆死。

    永芳堂是为了纪念孙老先生的,里面存放着他老人家的衣冠冢。但实际上不是的,关于里面放的是谁的衣冠,有两个不同的版本:

    一说是永芳公司老板的爷爷的衣冠;另一说是建筑老板的女儿的,她的名字有个芳字,所以永芳堂意思是芳永远睡在里面。

    有人说永芳堂里时不时会传出来女人声音。永芳堂的邪门之处还在于上永芳堂的台阶,早上数和下午数是不一样的。外面有18铜像,每个铜像有一个锁链锁住,如果有人发现了那一个铜像没有锁链的话就会有教授或学生死于非命,你说邪门不。

    传闻白天和晚上12点两个不同的时间里,永芳堂前的楼梯数目是不同的,晚上会比白天多出一级,与此同时,若回头仔细查看那十八尊雕像,会发现某一尊雕像的方位是发生了明显改变的。貌似真看见过的人都没活着说过,活着说过的人貌似都没真看见过,所以传说就成为了传说。”

    说到这里,也真是巧合,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白色短袖女人,从旁边跑步经过时,不声不响的对方突然吼了一声,顿时把两人的头皮都掀了起来,背部直接发麻…

    邹艳霞哪里还敢盯着铜像和建筑看,拉着他就赶紧开溜,她这窘迫的形态,让同样惊吓到的林义顿时又乐不可支。

    一口气,两人跑到了珠江边,感受着阵阵凉风,望着江心点点渔火,听着江岸声声虫鸣,邹艳霞拍了拍心口,呼着气说:“太吓人了。”

    也不知道她说的是故事吓人,还是那白短袖女人吓人,或者兼有之。

    林义凭栏笑着摇头:“当不得真,这明显是有人在搞怪罢了。”

    女人言而有信,离开江边,两人就去菜市场买了六条黄鳝。

    做菜的时候,林义本想帮着打个下手,比如配菜、洗菜、切菜之类的。却不想被她推了出来,“你那本《影响力》的书都看好几天了,去把它看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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