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心远地自偏-《放浪形骸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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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秽留喊道:“父皇,饶他性命!”

    拜登笑道:“罢了,你一句话救下了他,从此也不亏欠他什么。不过此人修为又有长进,此刻已在你之上了。”

    黄羊儿嗔道:“父皇,你怎地不夸夫君,反而说他不是?”

    拜登道:“他有何可夸?不过你这孩儿确实聪慧,这一回立下大功,不错,不错。”

    黄羊儿挽住秽留肩膀,笑吟吟地说道:“咱们夫妇二人同心协力,不分彼此。你夸他就是夸我,你骂他也是骂我。”秽留看着利歌惨状,心下歉然,但仍勉强挤出一丝笑意。

    拜登叱道:“真是没大没小。”

    突然间,利歌鲜血流转,瞬时愈合了双足,他化作一道红光,直冲黄羊儿扑去,此招全无半分征兆,快如雷霆,黄羊儿眼还来不及转动,利歌已到了她身前一尺处。

    拜登手臂一挥,一圈紫气变为护罩,将黄羊儿包容在内。利歌一头撞在那护罩上,内力反震,令他头破血流,重重落地。这一攻一防发生得如此迅速,黄羊儿这才反应过来,吓得惊呼一声,躲在了秽留身后。

    拜登朝利歌一抓,那紫气又将利歌包围。利歌发出凄苦的闷哼,身躯颤抖数下,当即昏迷。黄羊儿喜道:“多谢父皇相救。”

    拜登说道:“血族一脉皆可用体内真气化作鲜血,瞬间治愈伤势,但中了我这紫气夺命掌,自愈之力已被剥夺。”

    秽留道:“父皇神功,真叫人大开眼界,心悦诚服。”又对黄羊儿道:“羊儿,你自诩计算精妙,但比之父皇,可还差得远了。”

    黄羊儿道:“是啊,这可不得不五体投地,甘拜下风。”

    拜登暗叹:“我冥火已至化境,不然未必来得及救这丫头,据说利歌是当年撕裂血魔转世,果然非同小可,进境神速。但即使那撕裂血魔复生,此时我也已不惧。”

    他掌心一托,利歌身在紫球中,如被人抬起般跟随其后。秽留、黄羊儿连忙跟上。王府外此时已停着一辆囚车,囚笼以百炼魂铁所铸,由数十个猩红骑押送,拜登、秽留、黄羊儿三人各自上马,利歌则被关入囚车里,一行人浩浩荡荡,沿街行进。

    少时,他们到了东篱寺,寺中有一座十层高塔,叫做“心远”,塔中有一法阵,极为险恶,可令人体内真气薄弱,疲软无力,专用来关押拜登所捉的强敌。塔外狱卒见皇帝亲自到来,无不大惊失色,一齐跪拜,高呼万岁。

    拜登指着利歌,说道:“带那囚犯辛瑞、澎鱼龙,到此塔顶层,与此人见上...一面。”

    黄羊儿听出拜登语气有异,不禁朝秽留看了一眼,见他并未察觉,暗自叹息:“父皇是非杀这利歌不可啦。此人一身法术奇特,若要囚禁,未免太过费事,稍有不慎就会被他逃脱,不如杀了,一了百了。他虽对夫君承诺过,可只要不是他亲自动手,便算不得违誓。只盼夫君得知后莫再惹恼了父皇。”

    塔中里外皆有环梯,贴着塔墙环绕向上,不久到了塔顶,狱卒将利歌关入一大牢房中。利歌睁开眼,低声道:“这是....哪儿?”

    秽留道:“兄弟,这是东篱寺,我们让你来见家人了。”

    利歌咬牙道:“背信弃义之辈,你....不配叫我兄弟!”

    秽留无言以对,退后一步,心中不快:“我也是迫不得已!谁让你是万夜国的皇帝了?你若不自己犯蠢,独自前来救人,也不会落到这般地步!我是有错,但你也该好好反省反省!”霎时对利歌又同情,又恼恨,竟有些盼着给他一个痛痛快快的死法,免得他长久受罪。

    因拜登下令,塔中狱卒毫不敢怠慢,不一会儿功夫,已将辛瑞、澎鱼龙带来。这两人毫发无损,确实并未受苦,辛瑞见利歌这幅模样,登时心如刀割,澎鱼龙则目呲欲裂,怒吼一声,两人同时冲向牢笼,但拜登手一拂,真气将两人穴道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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