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东宫藏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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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世,顾慈就是太单纯,才会数次被她的泪诓骗。而目下,她只淡淡道:“表妹哭成这样,不知道还以为我真摔出个好歹,快咽气了。”

    叶蓁蓁一下噎住,这话若真坐实,那她成什么人了?忙收起眼泪。

    “姐姐说的哪里话,蓁蓁一心盼着姐姐好,怎会如此诅咒姐姐?即便真流泪,也是为姐姐鸣不平。姐姐是水做的骨肉,而太子殿下却是刀枪架起来的冷铁身子,在战场上生啖人肉,饮人血。上回宫宴,他还无缘无故把武英侯家的世子打成重伤,害人家到现在都下不了地。蓁蓁是怕姐姐嫁去后会受苦……”

    她气若游丝,哽咽道:“相较之下,谢世子就谦和稳妥许多,又和姐姐一样,喜诗书风雅之事。姐姐若嫁去承恩侯府,定能琴瑟和谐,福泽绵延。”

    去东宫受苦?去承恩侯府享福?她还真敢说。

    偏生前世自己还真信了她挑拨,临了只能躺在病榻上,看着她和谢子鸣以自己的名义,向母亲勒索钱财,一点点吞并顾家产业,自己却无力阻止。

    顾慈啪地合上书卷,双眸渐淬寒芒,“太子殿下年少有为,谢家世子尚在秦楼楚馆同伎子吟诗作对的时候,他就已披坚执锐,为国抛头颅洒热血,立下战功无数。能嫁给他,是我的福气。表妹这般诋毁殿下,仔细隔墙有耳,祸从口出。”

    “不是的不是的!”

    叶蓁蓁大惊失色,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她如何吃罪得起?再想太子那刀子般的目光,她顿时腿颤身摇几乎站不住。

    头先,她三言两语就能哄得顾慈绝食,消极抵抗圣意。今日她就是来使最后一把劲,让顾慈趁身子虚弱再闹上一闹,好让老太太应下与谢家的亲事。

    可这顾慈怎的越摔越灵光,如何也不上钩?虽还是往常那副温婉模样,可半点怯懦的影子也没,笑里藏刀,杀人不见血。

    计划全乱,叶蓁蓁一下慌了手脚。云绣端着漆盘入内,欲侍奉顾慈喝药。她不由分说伸手去接,云绣不肯,还被她狠狠瞪了眼。

    “姐姐大病初愈,是蓁蓁不好,不该拿这些事来扰姐姐清净。就让蓁蓁侍奉姐姐汤药,当作赔罪……啊!”

    指尖才摸上碗沿,叶蓁蓁就被烫脱了手。黢黑药汁倾洒而下,葱削般的纤指当即肿起大泡,辣辣烧疼。她脸蛋不及顾家姐妹俏,也就这双手能勉强与她们媲美,一直细心呵护,现在全毁了!

    新裁的夏衣亦跟着遭殃。说起来,这料子还是她从顾慈手里骗来的,却如何也穿不出顾慈那般韵味。

    云绣哈哈大笑,朝她吐舌头,“哼,活该!”

    叶蓁蓁磨着槽牙,上去要撕云绣的嘴。顾慈轻飘飘睨来,没什么力道,她却吓得忙忙后退,踩到药渣,新绣鞋也呜呼了。

    “表妹还是快些回去上药,这回可千万不要把自己救命的膏药也打翻了。”

    这话可是别有所指?叶蓁蓁冷汗涔涔,忙扯笑,“多、多谢姐姐关怀。既如此,蓁蓁就先告退了。”

    顾慈自顾自看书,恍若未闻。云绣寻她说话,她却能合上书卷,认真注视云绣的眼睛,笑靥如花。

    赤|裸|裸的轻慢。

    叶蓁蓁自打进了顾家,那也是千娇万宠着长大,何曾被这样羞辱过?然她现在所谋之事,到底不能拿到明面上讲。一口银牙几乎咬碎,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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