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江舟从她手上拿过那本书,扬了扬道:“告往知来,以史为鉴,自知者明,知人者智。” “所谓考之行事,稽其成败兴坏之理,这就是‘史’的意义。” “我没有那本事,为稷作史,便编了这书。” “也算是尽我一生所学,推演出一个兴衰更替,或许能从中能到些启发也未可知?” “即便找不到答案,我想,也能给世人带来些什么,哪怕只是一丝萤火,” “如太史公所言,藏之名山,俟後世圣人君子取之、鉴之、明之,那也足够了。” “人二三十年读圣人书,一旦遇事,便与里巷人无异,就因为这些人读书,不为‘用’,也不知为什么要读书,只知埋首经书,穷于句读。” “观史却如身在其中,见事之利害,时而祸患,也会不由自主,掩卷自思,想想若自己遇此史中诸事,当如何处之?” “这就是我写此书的目的。” 曲轻罗听着他的话,眼中若有所思。 江舟见状,微微一笑,继续说道: “前祀享国祚九千八百年,大稷至今也八千有余,” “依你看,稷与祀,有何分别?” 曲轻罗一怔,沉吟片刻道:“如今大稷虽有动荡,但也算偏安,前祀如何能比?” 江舟点头道:“是啊,从前祀到大稷,至少还是有一个本质的进步的。” 曲轻罗蹙眉道:“进步?” 江舟道:“祀史虽有九千八百之年,在我看来,近万年来,却始终一成不变,人为巫事,事事求天问神,天下之人,皆为权贵之奴,甚至是牲口,所以前祀没了。” “大稷……虽然有种种弊病,至少人却从奴,变成了役民。” 曲轻罗道:“何谓役民?” 江舟笑道:“身不由已,为人所役之民,自然是役民。” “至少从奴变成了民,日子再难过,那也是为自己而活,总有些盼头了,” “不过,稷土很大,但也很小,城邑之外,妖鬼魔怪,异兽横行,没有朝廷的庇护,那些平民何以生存?” “但偏偏这些可以生存的有限土地,却也被那些权贵一点一点地侵占,等到他们将这些土地尽数占据,大稷,恐怕就只有两条路可走了……” 曲轻罗在身边时,江舟就想过许多。 此世虽然是道法显圣之世,天下之大不可量。 但究其本质,却也和彼世是一样的。 “仙”字高高在上,不还要靠着一个“人”字。 离了人,他们给谁当“仙家”去? 自己缩在山里玩泥巴? 想要有人,你得给人活路。 活路又从哪里在来? 曲轻罗却没有听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提到“土地”。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