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夫妻-《当强攻拿了受的剧本(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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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嘭”的一声。

    暗九直直的跪在地上。

    被夫人罚跪他一点怨言都没有,原本就是他僭越了,升为奴仆竟然和主人同床同寝,按侯府的律令是要受刑赶出侯府的。

    他垂眸,不敢抬头看夫人的脸色,请罪受罚。

    内室忙碌了半个时辰,经过大夫诊治,得知闻景行只是受寒发热,没什么大问题后,侯夫人铁青的脸色缓和了不少。

    她上下打量了地上跪着的人一眼,极其不满意,皱眉问道:“你穿的是景行的衣服?”

    罪加一等,暗九在心底考默默思忖着自己等会要去刑罚室自领多少鞭,猛一磕头,沉闷的答:“是。”

    景行向来是恪守礼节的人,心里装着的都是尚书府的那位姑娘,阴差阳错娶了位下人之后又是大病一场,这才刚刚好,就与……同床共枕,还将自己的里衣给面前的人穿,这说明了什么?

    景行被那姑娘伤透了心,开始自暴自弃了?

    侯夫人又急又气,重重的把茶杯在桌上一磕,但这种参与儿子房中事的话她问不出,憋了半天,终于还是问出:“你们昨晚可有……可有圆房?”

    暗九抬起头被这话吓了一跳,额头又重重的磕在地上,“属下不敢!”

    侯夫人松了口气,将海棠唤来:“二爷昨晚发生了什么,怎么早上会惹了风寒,可是你们照顾不周?”

    昨晚的事海棠最清楚,刚要告状,就听珠帘被人掀开,闻景行披着外衣让人搀着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位背着药箱的大夫。

    他因病着,身体还有些虚弱,走的并不快,手握成拳放在嘴边轻咳两声,稍微扫了面前场景一遍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海棠被闻景行目光淡淡的一瞥,脱口而出的话戛然而止,心中再是忿忿依旧低下头,恭敬行礼道:“二爷。”

    闻景行没开口让她起,若是以往一直以大丫鬟自居的海棠就自发站起来了,但多年来对二公子的服侍,她几乎是瞬间就知道主子生气了,心里莫名咯噔一下,保持着屈膝姿势迟迟不动。

    闻景行和侯夫人行了礼,坐在了暗九旁边,目光微凝,给了大夫一个眼色。

    大夫还是昨晚那位,人精一样,见了地上跪着的暗九就明白了闻景行的用意,从药箱中拿出一瓶膏药。

    闻景行弯腰,双手扶在暗九的肩上,稍稍用了些力才把这人趴伏的上身抬起,他伸出手指,拨开暗九额前的碎发,露出一张没什么血色的脸。

    暗九是个死脑筋,磕的两下头实实在在,额心处已经留下了伤口,血正随着鼻梁蜿蜒流下,看着可怜又可气。

    “疼不疼?”

    暗九对他的靠近有些无措,往后缩了缩,才低声呐呐:“不疼。”

    “不疼?”闻景行指腹轻轻压在那处伤口附近,将血痕擦拭掉,轻呵一声,“问你了吗?我在问我这地上铺的墨玉金砖,被你磕碎个角,卖了你都赔不起。”

    暗九明显不懂什么叫玩笑话,一听这话,吓得跪下又要磕头,但想到刚刚闻景行说的话,脸煞白,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做。

    主人是想把他发落出去吗?

    自己是连侯府的一条狗都做不成了吗……

    脑子乱成一锅粥,暗九惶恐不安,呆呆的跪着,突然就害怕被主人看到自己的这张平惹厌恶的脸,直接俯身,他还惦记着卖了自己都赔不起的地砖,额头磕下去的速度缓了几分。

    本应该触上的冰凉坚硬,这次却是一片温热柔软。

    暗九惶恐的抬头瞪大眼。

    入目的却是单膝跪地的主人,手掌依旧摆在他额头磕下的地方,掌心里甚至沾了他额头的血。

    暗九整个人都傻了,一时间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张了张嘴,实在嘴拙,只会说一句:“主人……”

    即便屋内放了不少暖炉,以闻景行这娇弱的身体,膝盖刚刚触及冰凉的地板,刺骨的凉意瞬间席卷上心肺,他撕心裂肺的咳了一番,被一旁惊慌失措的侯夫人和丫鬟急忙扶到了椅子上。

    “你、你是不是要气死我!”侯夫人瞪大了眼,指着他差点就又落了泪,也不知是心疼儿子多一些,还是因为儿子为了这样一个儿媳当面“顶撞”她来的多。

    “无碍,惹母亲担忧了。”闻景行握住母亲的手,这才对侯夫人解释:“儿子坐在窗前看雪受了凉,昨夜暗九照顾我一晚,被我吐出的秽物脏了衣服,这才换了我的。”

    说完,冲着暗九招招手,偏头对上侯夫人震愕的眼睛,目光柔和又坚定:“暗九是我拜过堂的夫人,您别为难他。”

    侯夫人心中大惊,她这儿子自己最是清楚,不说是否喜欢男人,一颗心早已都挂在了尚书府姑娘上,那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根本不是这种大字不识一个的粗人能比的,更别说他还不阴不阳,是个异类……

    一时间侯夫人五味杂陈,看着地上的暗九目光复杂,若是个女儿家多好,即便是个丫鬟,出生再差,只要对景行好,她都不说什么。

    可怎么偏偏是个,是个……

    受了闻景行的召唤,暗九膝行几步,快步到了闻景行面前,即便被视为恩人的侯夫人瞪了好几眼,他也没有低下下头,睫毛微颤,鬼迷心窍般大胆的盯着主人看着。

    他实在木讷,好似才反应过来刚刚发生的事情,眼睛里带着不可置信和愧疚,额间仿佛还带着主人掌心的温软。

    清冷的声音颤巍巍的:“主人……”

    闻景行拿他没办法,他想叫主人那就叫吧,听多了还别有一番情味。

    “抬起头来。”

    暗九顺从的抬起了头。

    闻景行把一旁的陶瓷罐子拿过来,手指轻轻蘸了些乳白色的药膏,感觉异常冰凉,便掌心虚握把它乳化成温热的黏稠状液体,才轻点在暗九的伤口处。

    主人低垂着眼,神色认真,暗九从未受过这样亲昵的善意,一时间僵了住,药膏敷在额头带着凉意,他却莫名觉得烫得慌,就连心跳都快了几分,双手攥着衣角,木木的不知道该怎么做。

    敷完药,闻景行将套在他身子上偏大的里衣拢了拢,眼看还是露出大半的肌肤,他将披在自己身上的披风裹在了他身上,打结系好。

    这才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这几日温度骤降,多穿些,别着凉了”

    把这一切做完,在场的所有,包括侯夫人都该知道了。

    二爷哪是不喜新夫人,明明是喜欢极了,看重极了。

    仍旧处于受罚中的海棠惊得差点摔倒,刚刚所有的不甘委屈瞬间恍然。

    即便如此,侯夫人脸色依旧不好看,尝试着想要劝阻闻景行,好话歹话说了个遍,依旧未果,和自己置起了气,一言不发的看着地上跪着的暗九,明摆了没打算让他起来。

    她原本的计划就是先让这个暗卫暂时顶替下二夫人的位置,等闻景行身体好些,找个和颜清欢差不多的姑娘入府。

    即便不会留有后代,能好好对景行,和景行有共同话说,能让景行在为数不多的日子里尽可能过得快活些,这就够了。

    可怎么,怎么就偏偏看上个不阴不阳的,万一冲撞了景行,生来就克着景行呢。

    以前侯夫人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知道了更是往坏了想,想到暗九从小就跟着闻景行,恨不得把自己儿子遇到的所有不幸都归咎于暗九的身体。

    闻景行叹了一口气,对一旁候着的丫鬟低声吩咐了几句,不一会儿,桌上就摆了两盏茶,地上也多了两个软垫。

    他将衣衫撩起,与暗九一起跪在地上。

    “……”

    侯夫人一惊,眼圈霎时就红了,他捏着杯子的力道重了几分,杯盖与杯子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砰”声,为儿子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负气:

    “谁都别管他,让他就在这儿跪着,你爹,你大哥每年不知要跑多少地方,花多少银子为你找治病的大夫,药材,好不容易才让你活到现在,就是让你为了这么个人故意糟践自己的吗?!”

    闻景行拿帕子给侯夫人擦了下眼睛:“都是儿子的错,惹母亲伤心了。”

    侯夫人生来最疼爱这个儿子,看他都快跪了半柱香的时间,心疼的无以复加:“知道是你的错还故意气我!”

    闻景行笑着说:“母亲,你都说了,我已时日无多,暗九自小就陪在我身边,处处合我心意,是男是女又如何,能让儿子在这世间多几分快乐,多添些眷恋,说不定阎王爷就舍不得让儿子走了。”

    侯夫人最怕闻景行提起自己的身体,她这个二儿子向来报喜不报忧,轻易不会让府里人为他忧心,今日这一番剖白顿时让她心如刀割。

    都是她想错了。

    和暗九有什么关系呢,原本都是她的错。

    侯夫人默默流了一会儿泪,诸多不怨全部都消失了,连大夫都说了儿子活不过二十,就算是个……儿媳、是侯府的下人又如何,能让景行快快乐乐比什么都强。

    当初他才因为尚书府的庶女大病了好几场,现在好不容易想开了,她作为母亲怎么能剥夺儿子最后的乐趣呢。

    侯夫人那表情看来是终于松口了,闻景行也松了口气,他也没看过什么宫斗剧,攻人攻心什么的也不会,要这两招还没用,他是真的没什么法子了,要是暗九愿意,只能身体养好了带他去私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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