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六章 没有请柬的“客人”-《晋末多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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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盔下,年轻人的目光格外冰冷。

    似有无底的深渊,倒映在他的瞳孔。

    其中暗藏着凛冽的杀意,仿佛能够轻易的收割所见之人的性命。

    这目光,扫过堂下瑟瑟缩缩的宾客和手持兵刃的那几名“凶手”,又扫过堂上面面相觑、显然还没有意识到到底怎么回事的人们。

    不等有人惊呼出来,他就先从腰间解下来一块玉佩,随手丢在摆放礼单的桌案上,用并不高的声音说道:

    “王师督护、长安太守杜英,来迟一步,还请见谅。奉上氐秦伪皇玉佩一枚,以为贺礼。”

    院子内外,鸦雀无声。

    只有呼呼的风声依旧从洞开的大门中吹进来,吹卷着年轻人的披风。

    那红色的披风,在白色的积雪衬托下,呈现出一种染满了血,然后冰封了一样的暗红色。

    而这个年轻人的披风、他的佩刀、他的一切,还真的染满了血。

    氐人的血,那些曾经让关中乃至于不少南方晋人瑟瑟发抖的氐人的血。

    曾经的氐秦,笑傲关中、睥睨河洛,让那以清谈之名响彻天下,为视为世家执牛耳者的殷浩身败名裂,让江左最能征善战、奇袭巴蜀一战而擒的桓温顿步不前。

    而就是这样一个胡人王朝,如今就粉碎在这个年轻人的手中。

    长安、渭水、新平、安定。

    他每踏出去的一步,留下的脚印之中都能渗出来氐人的血。

    所以此时,当这样的一尊杀神,站在门口,用他那并不高昂的声音,平静的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整个院子里的人,的确心中剩下的就只有无限的惊慌和恐惧。

    鸦雀无声,的确不怪他们。

    凤鸣岐山,鸦雀不配出声。

    当然了,也有一些雏凤的拥趸,露出了劫后余生的欣喜笑容。

    谢奕把玩着手中的刀,他的目光在桓济、王凝之等人脸上扫过,看着这些人或是震惊、或是畏惧,更或是如丧考妣,顿时有一种难言的畅快。

    怎么也没有料到,仲渊竟然在这个时候来了。

    谢奕一时间也无从猜想,杜英率军前往凉州的军文、信件之中到底有多少为了迷惑敌人而编造的假象,他只知道,杜英来了,眼前不再是一场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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