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果然。”丰兰息点点头,然后挥挥手,“你去吧。” “是。”模糊的黑影如一缕黑烟从帐中飘出。 “军师。” 帐外忽起的声音将任穿雨自沉思中唤醒,“是四位将军来了吗?快请。” “不是,是主上派人传话,请军师前去王帐一趟。” “哦?”任穿雨眸光一闪,随后答道,“知道了,下去吧。” “是。”帐外传来离去的足音。 好快!任穿雨凝着眉微微一笑,却略带一丝苦涩,还未想清楚该如何处置之时,传话的人便已到了,这世间看来没什么不在他的掌握之中! “穿雨。”帐外又传来唤声,这一次却是乔谨冷静的声音。 “哦。”任穿雨应声出帐,四将正并立于帐前。 “你派来的人还未出门,主上的旨意便到了。”乔谨看着任穿雨略有些嘲讽地道。 “看来所有的事都逃脱不了他的眼睛。”任穿雨微微叹道。 “穿雨。”乔谨看着任穿雨,目光有些复杂,“我到现在依然不能认同你的话,但是……”他抬手似有些苦恼地揉揉眉心,“我却无法反驳你的话。” “那是因为我们认同的主君只有一个。”贺弃殊一针见血道,“你我心中或都有些鄙视这等行为,但为着那个人,为着我们共同的目标,我们只有如此。” 端木文声抬起手,看着腕间那一道长疤,然后长长叹息,“当年我们滴血宣誓……唉,我依然希望双王能同步共存。” “你的希望自古以来便是不可能的!”任穿雨淡淡地打破他的梦想。 一时间五人皆静默。 “走吧,可不能让主上久等。”乔谨率先打破沉默,领头走去。 “臣等参见主上!”王帐中,五人恭敬地向玉座上的人行礼。 “起来吧。”丰兰息摆摆手,目光一一扫过帐中爱将,神色淡然如常,“孤此次召你们前来,是因为我们在此已休整多日,该催交城的北王启程了。” 嗯?五人闻言皆有些愕然,本以为主上召他们前来是要训话的,谁知……不禁同时松了一口气。 “此次前往交城发兵十万,以乔谨为主将,穿云协之。” 可是丰兰息的后一句话却又令他们心头一紧。 “十万大军前往交城,是否另十万大军绕道直往帝都?”任穿雨小心翼翼地问道。 丰兰息看着他淡淡一笑,道:“文声与弃殊领军五万半个时辰后随孤前往涓城,穿雨与余下的五万大军留守此地,兼负责粮草之事。” 此言一出,五人一震,但还不待他们反应过来,丰兰息的声音再次响起,“穿雨,青王派来的信使休养好,便让其协助你留守此地,无须再回涓城。” 五人此时已是脊背发凉,呆呆地看着玉座上的人。 “主上,请容臣进一言。”半晌后,任穿雨恢复清醒。 丰兰息看他一眼,“若非良策,不说也罢。” “不!”任穿雨当即跪下,双目执著而坚定地看着丰兰息,“臣这一言只在此时说!” 丰兰息静静地看着他,不发一言,旁边四将则有些担心地看着任穿雨。他们都是跟随丰兰息多年之人,深知其心思难测,喜怒不形于色。 “那你便说说看,让孤看看到底是什么良言令你如此执著。”片刻后丰兰息才淡然道。 任穿雨静静看着丰兰息,一字一字郑重吐出,“一国不能二主,一军不能二帅!” 那话一落,帐中一片寂静,只能听到四将沉重的呼吸,而玉座上端坐的丰兰息与玉座下跪着的任穿雨则是目光相对,只不过一个平淡得没有丝毫情绪,一个却是紧张而又坚定。 “穿雨,孤想有一点你似乎一直忽略了。”丰兰息的声音淡雅从容,墨黑的眸子深得令人无法窥视一丝一毫,“孤与青王是夫妻,自古夫妻一体,不存在什么二主之说!”那最后一语,已带有警告之意。 “可是……”任穿雨依然目光坚定地看着高高在上的主君,“主上,您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青王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青州又是怎样的一个国家,风云骑又是如何勇猛的一支军队!而且……”他微微一顿,目中射出如铁箭一般冷利的光芒,脸上涌上一抹豁出一切的神情,“主上,前朝桓帝曾言‘非吾要为之,实乃其势所逼也’,您不可忘!” 那最后一句,清晰沉重地落在帐中,在帐中每一个人耳边惊般响起,直抵心脏! “请主上三思!”四将一齐跪下,叩首于地。 “非吾要为之,实乃其势所逼也。”这样的喃语不觉中便轻轻溢出,丰兰息平静的面容也绽出一丝细细裂纹。 非吾要为之,实乃其势所逼也! 在史册上留下这句话的是前朝有着圣君之称的桓帝。 桓帝乃简帝第九子,简帝驾崩后太子继位,是为庄帝。桓帝是庄帝的同母兄弟,与庄帝素来亲密,且文武兼备,才干出众,是以庄帝十分宠信。桓帝有着庄帝的宠信,是以做事皆可放开手脚,毫无顾忌。他内改革弊政,用人唯贤,令国家日渐富足强盛;外则三抵蒙成,又伐桑国讨采蜚收南丹……可谓战功彪炳,世所无伦,且麾下有无数能臣俊士,开府封将,位高权重,一时可谓国中第二人也。 只可惜,琉璃易碎。 功高震主者,从来都为人所忌。 也不知从何时起,朝中便有各种流言传出,说桓帝居功自傲,目无君长,已有叛立之意。也有的说庄帝忌惮桓帝功高,不能容他……这样的流言才出时,桓帝与庄帝都不甚在意,一笑了之,可三人成虎,众口铄金。传得多了,传得久了,彼此心中自然而然地便划下了裂痕,到某一日醒悟时,才发现彼此都已疏远,彼此都在怀疑防备着。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