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我为调戏生-《女帝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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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紫微上人的惨叫惊天动地。
“你身上还是当年的味道。”耶律询如就好像没听见他的惨叫,抱住他的腿,狐狸似地嗅来嗅去,“哎,闻过无数人的味道,还是你最好闻。”
闻完了又去摸他的腰,双手叉着比来比去,这回似是满意了,偏头笑道:“腰好像没我细哎,总算有样比你强的了。”
可怜她自己骨瘦如柴,景横波的腰带都能捆她两圈。
紫微上人背影僵直,似在微微颤抖。
景横波笑得也在发抖。
这叫不叫恶人自有恶人磨?
眼看着耶律询如似乎还想摸摸紫微上人屁股,耶律祁咳了咳,耶律询如对景横波“看”了一眼,放了手,大抵是怕“弟媳妇”给吓着。咕哝道:“不摸也差不多。身材还是这么好,我喜欢。”
景横波很想告诉她其实她不介意的,呵呵前不久她还戳过呢!
人影连闪,七杀们回来了,围着他们家师傅猛瞧,似乎没见过师傅这个造型,眼睛亮得好比探照灯。伊柒深表遗憾地道:“*你那个箱子没带出来,你那个什么可以画像的盒子如果在,多好!这样我就可以给他画像,以后他要欺负我们,我们就拿出来发给天下人啊哈哈哈。”
“让开,让开。”紫微上人在甩耶律询如,动作急不可耐,却幅度不大。景横波托着下巴,冷笑道:“老不死,询如可是快死的人了,你要敢动作太猛搞死她,我就一定搞死你。”
紫微上人像是得了灵感,立即道:“你放开老夫,老夫答应立即治好你,你要不放开,可就没戏了。”
景横波泪奔,区别待遇啊区别待遇,可怜她来几个月了,为了解毒还在辛辛苦苦挣分数,到现在还在及格线上徘徊。离七十分差得远。询如不过摸了几把,老不死就立即答应给她解毒了,早知道自己也去摸了。
“要你治干嘛?”耶律询如的回答惊掉一地下巴,“治好了能活多久?治好了能嫁给你?治好了你肯定跑到十万里外吧?活着这种事,能活得痛快就是最好了,活那么久干什么?你别吵,别说话,让我闻一会,想一会,哎,我好像又回到当年了,真美,真好,别开口啊,说一句我就剪你一段头发,我正好还差满意的陪葬品。”
景横波绕过去看紫微上人表情,啊呀呀好像快哭了。
真开心。
“景横波我给你加分。只要你帮我把她扔出去,哦不,不扔出去,请下来,只要请下来别吵我就好。”叱咤天下玩遍七峰山的紫微上人不敢动,眼角瞄着景横波,“你要加多少就加多少。”
“免谈。”景横波立即很有骨气地拒绝,“我要凭自己的能力挣满分,你不许侮辱我。”
“等我死了,我会下来的。”耶律询如抱着他的背,对耶律祁道,“小祁,学着点。痴男怕缠女,烈女也怕缠郎。”
耶律祁瞄景横波,裴枢上前一步挡住,景横波不耐烦地拨开他,她的注意力都在耶律询如身上呢,这世上难得有人能治住紫微上人,帮她出出气,她怎么能放过?
不过话又说回来,以紫微上人的武功,不管询如是什么情况,他想要甩开她都有办法,他一直没有甩开她,是为什么呢?
男人对女人的退让,很多时候不是因为没有办法,而是因为舍不得。
这是不是说明,老不死心中,对当年那个,陪他迎着阳光,看了一日云海的少女,也有一份情分在?
老不死那样的人,在世人眼底,似乎永远玩世不恭,永远为老不尊,永远游戏人间,可她却知道,越是这样的人,往往内心越有巨大隐痛。这么多年,他有多少次彻日彻夜孤身看云海?而那一年那一日无声的陪伴,对他到底又有多重要?
她打个手势,示意众人退开,给询如一点空间,虽然询如不在意,但这是他们应该给与的尊重。
当然走是没人肯走的,难得看到紫微上人吃瘪,她肯走七杀也不肯走。
她坐到一边大石上,裴枢立即跟过来,咕哝道:“你什么时候能像询如对紫微这样,对我就好了……”想了想又自我否决,“不行,女人不能这么霸道狂放,要温柔贤淑,这样吧,我允许你这样来一次,但以后就不可以了……”
头顶上传来淡淡酒气,英白探头下来,用酒壶敲了敲他的头,道:“每日沉醉酒乡,都能比你清醒,要不要我把酒倒了,给你照照镜子?”
“英白你为什么总和我作对?我哪里招你惹你了?”裴枢跳起来,找英白打架去了,天弃在一边拢拢头发,鄙视地咕哝:“欢喜冤家。”又目光灼灼看着那边,道:“哎,询如剪点头发啊!剪啊!我想要老家伙的头发很久了,剪下来换我头上,我这发质,总有点干枯……”说完要给景横波看他生叉的发梢。
景横波站起来,避到大石的另一边,忧愁着天弃跟着她到底算不算好?没有人歧视他之后,他渐渐忘记了要努力做男人,越来越像个女人了。
身边又坐下一个人,熟悉的夜风暖春气息,她没动,抱膝轻轻道:“辛苦了。”
“也没什么。”他笑道,“你也辛苦。”
“想哭吗?”她转头凝视着他眸子,“不要硬撑着。你和询如不同,她是真正的不在乎,已经看破。可你对她的那一份心情,却特别柔软。”
耶律祁神情微微唏嘘——这是他所喜欢的女子啊,看似漫不经心,实则一直拥有最细腻的体贴,和独属于她的温柔。
她总是这么好,这么好,让他想放,也放不掉。
“你或许肯借肩头给我哭?”他戏谑地看她。
景横波立即挺挺胸,坦然地递过肩头,道:“来吧。”
耶律祁在笑,眼神却微微黯淡下去。
如此大方坦然,也是一种疏离。他更期待的,是看见她的娇羞。
她的娇羞啊……这一生,能等得到吗?
景横波也只是玩笑,算定他看似温柔自有风骨,不会真的靠过来,正要收回肩膀,他忽然伸手,轻轻兜起她的发,将发上沾染的一丝落叶拈去,道:“回头给你洗个头,你看看你头发乱的。”
他靠得很近,呼吸丝缎般拂在她颊侧,这个美丽男子,只有在遇见她时才惊人柔软,似一柄可刚可柔的银亮软剑。
她却身子一僵。
洗头……
内腑深处惊动又惊痛,恍惚里又是那一日春阳花阴下,又见躺着的女子和坐着的男子,她的黑发在铜盆里摆荡,他坐在她头侧,轻轻搓洗她的长发,光影如纱,披人一身淡金红的朝霞,水声微微,笑意浅浅,花开淡淡,风过轻轻。
低低呢喃声,也如梦境回旋婉转,重来。
“宫胤……洗头很舒湖的……”
“宫胤,以后我要给你洗……”
“宫胤……我要给你生猴子……”
还有他一声声,敲破她生晕的梦境。
“换水。”
……
她唇角笑意刚绽,立即被这日湖上的凉风吹散。
往昔多甜蜜,如今便多苍凉。
再多心事,再多苦楚,抵不得这人间命运,她曾想做大荒的掌舵人,最终却被逐得远离那些甜蜜和温暖,流浪四方。
便纵有万千苦衷,她依旧怨。
那些花儿或许是很美很好的,那条道儿或许最终能抵达完美的,可都不是她想要的。
耶律祁敏感地察觉了她神情的变化,心底微微一声叹息。
再无孔不入的温柔,也填补不了心事的千疮百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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