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未来王夫-《女帝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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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回事?”监视她的人被惊动,直起身子询问。

    “有水蛇。”景横波颤声指着水面。

    那股准备踢她屁股的劲风,正顺着水面翻翻滚滚一线而逝,看上去真如一条大水蛇一般。

    “水蛇有什么好怕的。大惊小怪。”监视她的人嘀咕,“走吧。”

    “我最讨厌蛇了。”景横波一边走一边大骂,“狐媚脸,水蛇腰,不男不女,狡猾无耻,天底下最恶心的东西!”

    “瞧这丫头,有点傻啊。”跟在她身后的人笑道,“这蛇还有脸?”

    “对啊没脸!这么快就出来了,到底行不行啊?”景横波笑。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啊!”那家伙一把捂住屁股,“好像有蛇咬我,哎哟!”

    景横波早已跑到人群中去了,有好些人等着她的亮相,结果她老人家脸一抬,众人顿时神情精彩。

    这姑娘,要说眉目也似乎怪好看的,只是这皮肤怎么……

    说似乎,是因为,那张脸,如白癜风一般,一块黄一块白,斑驳似掉落的墙皮,那样可怕近乎恶心的肌肤,让人不敢多看一眼,谁还在意她眉眼如何?

    更要命的是,这黄黄白白,似乎也延续到了身上,颈项上,也有这样的痕迹。

    原本对她很有兴趣的男人们,顿时兴致大减,长得再美,对着这样恶心如蛇的皮肤,也没了胃口。

    “白癜风吧?”这句话一出口,所有人齐齐退后一步,她身边留下安全距离。

    景横波摸摸脸,心想老不死只愁整人不狠,给她的东西,肯定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不过也好,安全了。

    一路下山,在山坳处取了马,但没人愿意和她共乘,那领头人便道:“把给厉公子的马,先让她骑吧。回头到了镇上,再买一匹给她。”

    景横波一看,那可真是一匹好马,高大神骏,油光水滑,红缨紫辔,银鞍金蹬,还是最装逼的通体白色,这种马,一般都是帝歌公子哥儿最喜欢用的,用来装逼耍帅泡妞踏青之必备法宝。蓝天之下,碧草之上,白马飞鬃,红袍狂舞,驰向那群两眼冒心心的傻妞儿,该是多么的高大上。好比现代那世,高富帅必备拉风跑车,方便勾搭绿茶婊一样。

    这样的马,给她骑?这么大方?其余人的马都没这个好呢。

    有人在坏笑,道:“大哥,这不好吧。这马是厉公子指名要的,都不愿意给我们碰,想必不愿意给这位坐。”

    “他要留给女王坐呢,留着和女王陛下双双共乘,策马奔腾呢。”立即有人阴阳怪气地笑。

    众人都笑,语气中对那位“厉公子”,看似尊敬,实则鄙薄。

    景横波眨眨眼——啥米?女王?有什么八卦吗?

    “少说几句。”那领头人看她一眼,道,“反正也是暂时,稍后我向厉公子解释便好了。”

    这么说她也不客气,娴熟地上马,马术早已练习得精熟,不会露怯。

    跟随众人一路前驰,景横波注意到,几乎每驰十里,领头人都会停下来,路边都有人接应消息。一路上行人很多江湖打扮,但属于官府的士兵、衙役、司丁等等官家人,几乎看不见。

    由此可见,江湖势力,在这玳瑁部,已经占据了相当大的权力。王权在这里,被逼退缩至一角,苟延残喘。

    据说玳瑁上元城,又是一种景象。内城之内,几乎没有任何百姓居住,只留王城官员和军队,玳瑁族长已经放弃了对玳瑁全境的掌控,所有军力都用来掌控上元,王令只施行于上元城之内,军队只在上元城内,密密地守护着王宫,据说上元军队举起的刀戟,密得苍蝇都飞不进去。

    这真是一种奇特而糟糕的格局,神似大荒的缩影。除了玳瑁,别处全无。

    第七峰的山脚下,是玳瑁北部边镇关家川。一行人将在这里补给食物,稍事休整,然后分兵两路,一部分携带人熊和消息回报,一部分人带着景横波,趁势追寻女王踪迹。

    这些人消息当真灵通,在路上,这批人就接到了上面的指令,表示将安排人员前来汇合,一定要追到女王,不能让女王和十三太保先联系上。

    众人将要在城内一座小院内休息,储备食物,等待后援的到来。

    一进入玳瑁中心区域,景横波就发现,这里的空气有点问题,呈现一种淡淡的灰霾色,闻着也不大好闻,有点像现代那世传说中的雾霾。

    但这是古代,山明水秀无污染,哪来的雾霾?是不是和传说中永远散发着毒气的黑水泽有关?

    景横波跟着那群人,转过几条幽深的巷道,看见一扇枣红色的木门。

    门下青砖缝里,幽幽开着几朵明黄的野菊,有人来应门,吱嘎一声推开门扇。

    院子里一色青砖地,午后阳光里明净如水,青砖上白袍委地,不染纤尘。

    景横波一眼看见那衣裳和式样,心一跳,下意识勒马。

    再一眼看见那人背影,忍不住一个哆嗦。

    阳光太烈,辨不清具体轮廓,只那一眼,便看得她通体生凉,只觉得昏眩慌乱,忍不住拨马要走。

    她这马却因为神骏,很自然地跑在了前面,此时被后头的人堵住,根本走不掉。

    她僵硬地坐在马上,走不掉,便只有面对,心中恍恍惚惚,觉得荒谬,似个梦。

    院中那人,应该早早听见了喧嚣,却并没有立即转头,仍然微微负手,似在看着远方。

    景横波没有看见她身后众人脸上的讥嘲之色。

    她被那衣裳那模糊身影击中,一时脑中空白,连身在何处都记不清,哪里顾得上辨认别人脸色。

    院子中那人似摆足了架子,终于缓缓回头。

    景横波一瞬间心乱如麻,不知是该面对还是该躲避,然而脖子如此僵,在她下定决心之前,那人的脸容已经扑入她的眼帘。

    第一眼,她又是一震,险些落下马。

    然而第二眼扫过,她将要落马的身形堪堪停住。

    她顿住,仔仔细细看了第三眼。

    然后她眼底涌出狂怒之色。

    她知道怎么回事了!

    这群地底阴沟里靠吃腐肉和蛆活下的爬虫,竟然把脑筋动到了她的私事上来!

    不知道从哪听来的女王情史,竟然敢弄个像宫胤的人来,什么意思?美男计?

    她那么好上钩的吗?

    还是以为她景横波水性杨花,*熏心,随便阿猫阿狗扮个人就能套牢她?

    她睡过席梦思,以后没得睡了,就代表弄堆烂报纸写上席梦思三个字她就真当席梦思了?

    这是侮辱!

    侮辱她,侮辱她的感情,也侮辱……他。

    宫胤那么好扮的吗?

    宫胤那么好扮的吗!

    景横波原本半玩笑的心态,到此刻满是腾腾杀机。

    她可以被人嘲笑侮辱,践踏调戏,但她曾经有过的感情,曾经喜欢过的一切,不管结局怎样,那是属于她的,不容外人假想模仿,随意尝试挑战。

    她眼中杀机未散,正想着如何给别人一个狠狠的惩戒,无论哪个组织想到这个主意,从上到下一个都逃不掉时,却有人冲上来,要给她惩戒了。

    院子中那满身仙气的白衣人,姿态十足地转身之后,一眼看见景横波胯下的马,顿时脸色变了。

    “这马谁给她骑的?”他双眉竖起,大步过来,伸手拿过身边人的鞭子,兜头就对景横波抽下来,“这马你敢骑?给我滚下来!”

    鞭子当头,景横波身子一斜落马,看起来就像是给鞭子抽下来的。其余人都冷笑看着,那出手的白衣少年倒怔了怔,他感觉到鞭子根本没靠到这女子,怎么她就下来了?

    但这也不能阻止他的怒火,他双眉一扬,指着那马怒喝:“这马何等珍贵!是要留着我和陛下共乘的!怎么可以给这么恶心的山野女子先骑上了!”

    “厉公子。”那领头人眉头微微一挑,冷笑道,“注意你的措辞,什么陛下不陛下的?小心隔墙有耳!”

    有人低声咕哝道:“八字还没一撇呢,说得好像都成了王夫了。”

    这群江湖汉子,崇尚武力,最看不起这种靠脸吃饭的小白脸,见他还没勾搭上女王,俨然就以王夫自居,眼神更加鄙弃。

    也有人阴测测笑道:“未来的王夫殿下,慎言,慎言。瞧你这模样,看起来可真的不像传说里那位大国师啊。你这样儿,叫女王陛下怎么看得上呢?”

    “我何须和你们客气?这也不用你操心,”那厉公子脸色铁青,冷然道,“将来自有事实证明!”

    “我等拭目以待。”有人冷笑接上。

    “都少说几句。”那领头人道,“说到底,这是我们门中的事儿,成了,大家都有好处,该齐心协力才是,相互拆台做什么!”

    他似颇有威严,这话一出,众人都收声,各自牵马走开。那厉公子却余怒未消,左右看看,只有景横波似乎武力值最低,抬手指住她鼻子,厉声道:“你!去把马牵了好好洗刷,务必洗上十遍,把你留下的肮脏味儿,都给我刷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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