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爱情的真义-《女帝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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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女子,唯小丹也。”锦衣人回答得很顺溜。
景横波哼一声,觉得这两个男人都太狡猾。
那少年找来了水,宫胤动手之前,对两人看看,少年很自觉地转身,锦衣人却笑道:“就她那长相身材,有什么好看的,也就你宝贝着……”懒洋洋走开。
景横波恨得牙痒,怒道:“我倒不信了,他女朋友有多美?玛丽莲梦露吗?”
那边锦衣人听见,摸了摸下巴。
呵呵,她不是玛丽莲梦露,她倒说过你风情如玛丽莲梦露。
原来玛丽莲梦露这么丑……
宫胤给景横波处理好伤口,点了她睡穴让她休息,省得她抓狂于美丑问题,喋喋不休。自己则盘坐调息。
那少年蹲坐在他对面,满脸兴趣地朝他看,锦衣人也不管他,早不知道游荡到哪去了。
宫胤向来视他人目光如无物,除了景横波天下一切都狗屎。他在少年各种猜测的目光中,运行完一周天,感觉到体内奔腾的真气,已经渐渐有了收拢的迹象,不禁暗暗松一口气。
这让他更感激景横波,他在极限边缘倒下,可以说每天都在生死边缘挣扎,如果不是景横波精心看护,更不惜伤害吸出了他部分乱窜的真气,他此刻是什么样,还真不好说。
他和她,之前还是生死相对的仇人,却彼此都知道,能随时将生死托付。
他爱怜地摸了摸景横波的手,失血之后冰冷彻骨,他抬起头四下张望,准备给景横波找个相对温暖的地方。
对面,一直看着他的少年,看他一直不理自己,只得无奈地道:“您可以帮帮我吗?”
宫胤回头看了一眼那少年,他并不打算多管闲事,然而当他终于看清那少年眉眼,不禁微微一怔。
“你要帮他逃走就帮,只是从此以后你就别想吃好了,更别想她保证营养。”锦衣人忽然出现在山坡上,拎着一大堆野物,抛在那少年脚下,道,“弄给我们吃,做得好就放你走,做不好就把你烤吃了。去吧,听话。当然,也可以不听话。”
那少年见他如老鼠见猫,立即拎起野物匆匆走了,宫胤此时才能问一句,“那事怎样了?”
“我办事,会出问题?”锦衣人眉毛一挑,“不过,那不是你要的人。”
这在宫胤意料之中,他并无意外之色。
锦衣人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给他,打开看是一截干枯的血管,还有一根针。
宫胤打开锦囊的时候,锦衣人紧紧盯着他脸上表情,宫胤的眼神却毫无变化,看了那两样东西一眼,道:“这是什么?”
锦衣人睨他一眼,笑道:“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也是。”宫胤道,“我都不知道,你当然更不会懂。”
锦衣人不受激,笑吟吟将东西拿回,收起,道:“这两样东西,我看出了些名堂,不过这世上没有白干的活,想要知道这名堂呢,拿东西来换。”
宫胤就好像没听见,抱着景横波走开。
他也处处不按常理出牌,倒激起了锦衣人不甘之心,原本想和宫胤做个交易就离开,此刻倒跟上了,先是指点这四周位置,又说哪里扎营最好,宫胤也不理他,也不跟他说,锦衣人顿觉无趣,自己搭了个棚子坐着,等着看宫胤满山乱转,结果等他棚子搭好,宫胤抱着景横波来了,一来就说锦衣人搭的这个棚子,左边第二根支柱用料错误,其余都是樟木,这根是桐木,这么一说,锦衣人顿时越看这棚子越不顺眼,终于浑身难受地跑了出去,宫胤顺势就把景横波放在了他刚刚搭好磨平的板床之上。占掉了他的窝。
锦衣人搭好第二个窝,自己动手做了一套吃喝用具,刚做好,宫胤来了,把所有东西都看了一遍,他走掉之后,锦衣人忽然发现这些用具上面都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小点,瞧着浑身发瘆,擦也擦不掉,只好扔了。
他刚把东西扔掉,宫胤转手就捡回去了,洗洗干净,正好给景横波喝水吃东西。
密密麻麻,他们不嫌。
锦衣人不甘总被人捡便宜,顺手打了一头虎,剥下虎皮涂了毒,等宫胤来使坏,结果人家不来了。
锦衣人很无趣,顺着峡谷逛了一圈,发现这里虽然大,但地形不算复杂,走出去不难,只是这两天冷,很多地面结冰,冰又结得不够厚,沼泽和寻常土地区别不大,很容易陷进去,最好是做好准备再走。
他逛回来,那少年也将野物都烧烤好了,果然手艺不错,皮毛齐齐整整叠在一边,树枝串烤的猎物被烤得金黄发亮滋滋冒油,他居然随身带着盐,正小心翼翼将野兔抹了层盐再烤,冒出的香气连锦衣人眼睛都在发亮。
他发亮没有用,人家烤好的野兔,直接送去了宫胤那里,连带那些剥下来的兽皮,都搬了过去,那少年讨好地对宫胤道:“这些兽皮缝缝补补,可以给姨姨做件披风。”说着居然掏出根骨针,道:“我给你们把针磨好啦。”
宫胤素来是个清淡性子,习惯了高高在上,对小王子的讨好也等闲视之,不过淡淡谢了便收了,倒是景横波忽然醒了,躺在板床上,懒洋洋地对他招招手,道:“哇塞,小帅哥,你可真细心,谢谢你啦。”
她一开口,那孩子就打蛇顺棍上,立即目光发亮扑过去,拎起一只野兔道:“姨姨,这只野兔我用香茅草烤的,特香,你尝尝。”
景横波一听香茅草,忽然想起认识宫胤之初,也曾和他落崖,在丛林中度过一段别扭又情愫暗生的日子,那时候也用香茅草烤过猎物,那时候她整天和宫胤拌嘴,那时候她背过傲娇无比的大神,那时候大神逼着她学了如何用刀,在以后这一手甚至救过她的命。
忽然便感慨——这才两年,其间却跌宕风波无数,再回忆起来,恍若前生。
她在那走神,少年乖巧地并不打扰她,依旧目光发亮地捧着猎物趴在景横波面前,景横波回过神,看见人家那小狗状,歉然地一笑,捏了捏他的脸,笑道:“哟,谁家的小帅锅,嘴这么甜?不过叫姨姨叫老了哦,你说该叫什么?”
“姐姐!”那小家伙声音倍儿脆。想了想又有点羞涩地道:“其实姐姐你皮肤这么嫩,比我娘嫩多了,叫姐姐你都亏了,叫妹妹好不好?”
景横波哈哈一笑,心想这货长大后八成又是个祸害,多少少女得折在他手上。
宫胤皱眉看了看她手指——能不见人就摸么?
再看看少年背影——嘴太坏,回头扔出去。
那边锦衣人操着袖子,远远瞧着,唇角一勾。
真是甜美可人,和在他包袱里满嘴脏话的小子判若两人。
那少年又殷勤地要喂景横波吃东西,这么光荣而重要的任务,宫胤怎么肯假手于人,淡淡一句,“她有伤,不宜吃太油腻食物。”便将那小家伙打发了,那小家伙也不生气,乐呵呵地道:“那我去寻些果子去。”颠颠地跑走了。
景横波看他背影消失,才道:“喂,你觉不觉得他有点脸熟?”
宫胤淡淡一笑,倒不是为这句话,而是觉得景横波终于有了点城府,心中疑惑,在人面前却是一丝不露。
“这孩子有点奇怪呢。”景横波对着那头锦衣人喊,“喂,强迫症,这孩子什么身份?告诉我,我就不把所有猎物都啃一口。”
锦衣人果然很合作地道:“翡翠女王独子。”
“你瞧瞧,”景横波对宫胤道,“女王独子,何等尊贵。看他那双手也是没做过多少粗活,偏偏会丛林生存,会烧烤野物,这合理吗?”一边说着,一边把所有猎物都啃了一口。
对面锦衣人决定,要离景横波远一点,吃不着猎物是小事,他十天半月不吃也无所谓,但看她啃东西太痛苦了,姿态难看不说,关键啃得坑坑洼洼,还扯着肉丝……呕……
他扛起自己的棚子,又避开三丈,他的棚子是活动的,随时可扛跑,堪比蜗牛壳。
景横波见这可恶的家伙终于离远了点,顿觉舒心很多,靠着软软的兽皮,想着那少年脸真熟啊,但又确定没见过,这脸熟感从何而来?
想了一会没头绪,也便放弃,低头看看自己的板床,还有虽然简单但非常合理的棚子,诧然道:“咱们不往前走吗?还弄这么多东西干嘛?”
“反正不费事。”宫胤才不会告诉她这都是从锦衣人那里抢来的,淡淡道,“不急,明年再走。”
“啊?”景横波愣了一会,才想起今天是腊月二十九了,明天就过年了。
两年了啊,今年的除夕是要和宫胤一起过吗?她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忽然很想把锦衣人和那少年再撵远一点。
“咱得备点年货。”宫胤还在一本正经地说。
景横波翘起唇角,她就爱宫胤这个德行,一本正经着卖萌,高冷着无耻,她爱人间烟火里的宫大神,和高踞宝座白衣如雪的国师比起来,这个一身灰尘,像小家庭里的丈夫盘算着年货的宫胤,才让她觉得心里踏实。
哎,就这么把他拐跑,两个人横渡天涯,什么王位权争都不管,这事儿可行性高不高?
“应该还有新年礼物。”她提要求。
“你想要什么?”
她想了想,觉得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说出来也没用,还坏了气氛,一眼看见那堆大大小小的兽皮,眼珠转了转,道:“以前我们那里,都流行给女人送皮草的。”
“皮草?”
“水貂狐狸皮大衣啦,实在不行獭兔也可以。”她笑吟吟地看着他。
以为能看见他脸上为难之色的,不想他想也不想道:“好。”
“还得自己亲手做的。”她坏心地加要求。
他默了默,还是答:“好。”
这么爽快,景横波倒诧异了,心想不会抓了那孩子帮忙吧?不过也没关系,有心意就好啦。
又想起自己答应他的内裤,还没开工呢,等伤好了就学着做吧。做个举世无双的龙内裤,嗯,裆里绣上龙。
她笑容渐渐猥琐,宫胤一看她那猥琐样子,就知道一定没想着好事。
什么时候她能良心发现,把给他的袍子做好?
两人各自盘算着内裤和袍子,身后有脚步声传来,那少年捧着一些野果,又巴巴地送了来。
冬天这峡谷里的果子有限,以梨子为主,景横波一眼看中一个又大又黄的梨子,吵着要。宫胤却抛给她一只又小又坑坑洼洼的,景横波委委屈屈啃着,眼珠子不断瞟着宫胤那只又大又光润的,寻思着什么时候抢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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