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没人住的屋子会旧,没人走的地会荒, 才过去多久,长春宫的花圃里就长出了野草。 弘历站在花圃中,荒草萋萋,被风一吹,便折弯了腰。 “我知道,你与容音是结发夫妻,她这一走,你难免痛心伤感。”太后走近他,安抚道,“但事情过去这么久,你也该释怀了。” 释怀吗? 弘历低头看着脚下的茉莉花,知道这世上只要还有一朵茉莉花在,他就永远忘不掉那个茉莉般清丽的人。 “皇后是六宫之主,不能永远空悬,你迟早要立后的。”太后仍在他耳边劝,“在后宫之中,娴皇贵妃虽无子嗣,威望和资历却最高,若要立后,她是不二人选。” “太后说得是。”弘历一叹,“儿子只是……” 只是觉得对不起她…… “皇帝。”太后最是了解这一点,却不肯惯着他,纵着他,半是规劝半是严厉道,“从前的遗憾,都已成为过去,不如怜取眼前人啊!” 弘历看着一地白花荒草,良久,怅然一叹。 三日后,承乾殿。 “那拉氏自皇考时赐朕为侧室妃,持躬淑慎,礼教夙娴,皇太后端庄惠下之懿训,允足母仪天下,既臻即吉之期,宜正中宫之位。今谨遵慈命,侧立皇贵妃那拉氏为皇后……” 送走了传旨太监,珍儿兴高采烈回到寝殿,一推门,愣在原地。 娴贵妃已自行换上皇后礼服,立在镜前,对镜子里的自己说:“你终于是皇后了。” 多好的一件事,在她脸上却看不到半点喜色。 “额娘。”娴贵妃单手抚着镜面,喃喃道,“淑慎不再是从前那个懦弱无能的女儿,我做皇后了,六宫之主,母仪天下!从今以后,你再也不用过捉襟见肘的日子,再也不必受尽他人耻笑,我给你挣了脸面,没有辜负你的期望……” 说着说着,泪水滚滚而下。 “……为什么你不在?”娴贵妃哽咽道,“为什么不来亲眼看看这身礼服,为什么……不来夸夸我,抱抱我,额娘……额娘……” 她一手捂脸,双膝缓缓下落,跪于镜前,泪水在指缝间漫延垂落。 珍儿心里叹了口气,轻轻将门给掩上了,然后守在门口,不让旁人进去,不让任何人看见或者听见娴贵妃最脆弱的一面。 国事家事,立后,国之大事,出征,家之大事。 “让我死!让我死好了!” 富察府一片大乱,尔晴鬓发凌乱,手里舞着一只匕首,作出要自尽的模样。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