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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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戏里盛星的状态确实在逐渐恢复,甚至接近她的巅峰时期。但最近的热搜和江予迟的到来,让他明白这部剧对盛星来说意义非凡。

    她是女主角,同时也是盛星。

    盛星喜欢这个男人。

    喜欢她的丈夫。

    李疾匀微微拧起眉,隐隐找到了盛星瓶颈期的症结所在,她无法对自己的感情坦诚,无法全然付出自己的真心。

    《钟》的试镜取消,他没看上任何一个演员,时隔三年,盛星仍是他的首选,不完美的首选。

    李疾匀若有所思,没再搭理导演。

    导演也不介意,这人一直就这怪脾气。

    这边有人犯愁,另一边同样。

    副导演边上跟着两人话少、沉默的男人,只他一个人干巴巴地说着话,陈漱态度冷淡,似乎是这么个性子,而江予迟,明明在盛星和导演跟前还挺温和,忽然也冷下来。

    副导演觉得这个冬日未免过于漫长。

    他快被冻死了。

    等江予迟和陈漱被带着转悠了一圈,再回到片场时,盛星和梁愽生已过了这场戏,正围在导演边上看效果。

    江予迟没走近,静立在原地,遥遥望着盛星。

    她侧身弯腰,认真地看着画面,半面脸在晴光下显得清透无比,偶尔抬眸和梁愽生说两句话,那男人笑容羞赧,似乎是被夸奖了。

    少顷之后,江予迟发了条短信,提前离开了片场。

    经纪人眼睛尖,默默跟了上去。

    人群间,陈漱闷声喊:“姐。”

    他看到梁愽生脸上控制不住的得意就心烦,恨不得把他的唇角掰下来,更何况盛星压根就不理他。

    盛星瞥他一眼,周围的人都好奇地往他们身上看,显然对他们之间的关系很好奇,毕竟没听说这两人是亲姐弟,也没人敢问。

    “比赛怎么样?”

    盛星见他小狗似的失落模样,虽然无奈但也生不出气来,只好当着众人的面问了一句,免得外头又乱传。

    陈漱上前两步,乖顺垂下脑袋,好让她听得清楚:“有点儿紧张。”

    梁愽生:“......”

    这人每次排名都是稳稳的第一,盛星的视频播出后,他的人气和热度更是激增,当着盛星的面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不要脸!

    围观的人心里正在嗷嗷叫。

    弟弟在姐姐面前好乖!就像被雨淋湿的狗狗!

    小狗狗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许是因为今日天气好,又或许是因为见到了江予迟,盛星的心情难得这样阔朗,好脾气地和陈漱多说了几句。

    当然这些话得避开人说。

    姐弟俩在一旁说私话,也没人往上凑。

    盛星披着大衣,喝了口咖啡,轻舒一口气,淡声问:“只为了这么一个念头进演艺圈,往后的路想过怎么走吗?”

    陈漱张了张唇,一时间无法回答她的问题。

    他耷拉着眼,低声道:“我想保护你。”

    曾经,年幼的陈漱曾承诺过,会保护盛星。那时的他没有能力,可不代表以后都没有,那不仅是盛星的创伤,也是他的。

    他们的伤口从未愈合。

    盛星见陈漱认真、赤诚的模样,平静的面庞终于有了点儿变化,忍不住笑起来:“这圈子,你先想想怎么保护自己。对了,签约的事先别急,过段时间我让经纪人找你。”

    陈漱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盛星,她的眸光如冰雪消融,渐渐变得温和,明明笑着,但说出的话他一句都不爱听——

    “阿漱,我已经不需要别人的保护了。”

    她神色坦然,无比轻松地说着这个事实。

    ...

    “陈漱,想什么呢?过来吃饭!”

    梁愽生都拍完两场戏了,陈漱居然还呆着,似乎从盛星走了就开始发呆,他纳闷,这两人到底怎么回事?

    不光梁愽生,导演也挺好奇,撺掇着让这小子开口多说几句,但不管怎么问,陈漱硬是只字不提。

    李疾匀没多留,寻个理由走了。

    导演骂骂咧咧,吃完继续干活。

    .

    夕阳的余晖浸染晴空,天际线由深橘渐渐过度至深紫,光亮寸寸被吞噬,清水县步入黑夜。

    黑色低调的车行驶在乡道。

    盛星摘了口罩,趴在窗前迎着晚风,遥遥看着河岸边蜿蜒的民居,点点灯火如指示灯一般闪烁、移动。

    静望片刻,盛星收回视线,用余光偷偷瞄了一眼江予迟。

    他单手握着方向盘,神色带着点儿倦意,散漫的模样和以前没什么不同,但她却敏锐察觉他情绪有异。

    “三哥。”盛星试探着开口,“是不是累了?”

    江予迟侧头,瞧她一眼,语气轻飘飘的:“不累,在想事儿。你看你的,手别往窗外伸就行。”

    “想什么?”

    盛星眨眨眼,自然地问。

    江予迟眸色深深,平视前方,脑中却不断闪过梁愽生俯身贴近盛星的画面,两人的唇瓣咫尺之遥,他没往下看,径直离开了。

    “在想你吃饭前有没有刷牙。”

    他忽然冒了句毫不相干的话出来。

    盛星一愣,听了还有点儿纳闷,吃饭前刷牙干什么,话在嘴边绕了几圈,她后知后觉,抿唇解释:“三哥,是借位吻戏,不用刷牙。”

    江予迟一顿,刚想说什么,就听盛星接着道:“刷也行,我回去就刷。”

    “......”

    话题就这么被堵死。

    车内一时间陷入寂静,只有松球慢吞吞嚼叶子的声音,吃完还会散步,从这头爬到那头,小脑袋往左右探了探,悄悄缩了回去。

    盛星懊恼地别开头。

    这话让人怎么接?

    长寿村离县城大约半小时的车程,依水而建。他们到时,桥侧已停满了车,夜里大家伙都想来凑个热闹,一窝蜂地往这儿挤。

    相比前几天,今晚人还算是少的。

    盛星遮得严严实实,背了个小包,提着装松球的小盒子下了车,和江予迟并肩过桥,朝着村子走去。

    晚风顺着夜灯,拂过他们。

    “村里有口泉水。”江予迟指了棵大树的方向,似随口提起,“来之前我看过报道,村里的老人家都喝这口井水长大,边上有个洗手池,一会儿带你去洗洗。”

    盛星纳闷:“三哥什么时候信这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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